“没给你们家好处吗?挟恩图报是不是?”
“怎么着?就送那两只破人参就打发我家啦?当我家是要饭的?”
“你……你们不要脸!”
“你家才不要脸!”
吵着吵着,不知怎么变成了推搡。
屋子里的人挤得太多,本来就没有多少空地,这两家的年轻人推搡起来,自然地就影响到了别人。
有跟他们其中不和的,趁乱上手还击,踢一脚,或是也推一下。
很快,由两人的矛盾,没一会儿就引发了群斗。
屋子里乱成一团。
赵老太太喊了好几声停,可没人理会她。
李玉竹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才是真实的赵家吧?
在当家老太太病倒后,为争家产上演豪门恩怨?
究竟是钱多的原因?还是子孙多的原因?才让一家子斗来斗去,吵来吵去?
“老太太,本县令可以说一句公道话吗?”县令朝赵老太太拱手说道。
“我请大人来做证,大人有话只管讲来。”赵老太太说道。
“好,那本县令就说了。”他转身看向大家,眸色肃然大声说道,“诸位都听好了,从现在起,再有起哄者,轰出去!没有赵老太太的准许,不得进屋!”
不进屋,财产分少了怎么办?
县令这话一落,所有人都不敢吵了,更不敢动手推人了。
全都安静如鸡地站着。
赵老太太指着自己的枕头说道,“来庆家的,将这枕头打开,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分下去,这是我全部的东西了。”
来庆家的神色忧伤,“老太太……”
“分吧。”
“哎。”来庆家地点了点头。
她找了另一个枕头来,将赵老太太的枕头换下了。
赵老太太的儿孙们,全都伸长脖子看着。
站在后面的人看不到,也不敢向刚才那样大声喧哗吵闹了,怕被轰出去。
反正站屋里的人就有份。
来庆家的将枕头打开,从一堆谷糠枕心里面,拿出一个木头匣子来。
赵家人的脖子伸得更长了。
但,小匣子上面挂着小锁。
来庆家的又看向赵老太太,“老太太,锁着了。”
赵老太太指了指脖子,“这儿。”
来庆家的明白了,她解开赵老太太的衣领,从衣裳里取出一个挂着铜钥匙的红色系绳。
开了锁,只见匣子里放着齐齐整整的信封。
“县令大人……”赵老太太喘了口气,“麻烦您了,给……发下去吧。”
“好的,赵老太太。”县令将匣子里的信封,全都取了出来,一封一封地念起来。
念到的人,迫不及待地走来接走了信封,也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来看。
李玉竹眼尖,她看到有人的信封里,装着厚厚的银票,有人的信封里,装着房契等。
这赵家老太太,当真是有钱啦。
光这老太太的钱就不少,整个家族的钱,更是不少了吧?
各房的大娘子们,纷纷走过去看自家儿子和自家相公分得了多少。
各小家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有人欢喜,有人愤怒。
“县令大人,您给做个见证,不管大家得了多少钱财,都不许嫉妒别人得了多少,有谁因此闹事吵其他兄弟姐妹的,没收他分到的。”赵老太太又喘了口气说道,“我……我写了字据,大人让他们签字吧。”
她拍了拍床榻,喊着来庆家的。
来庆家的又掀开褥子,拿出压在褥子下方的几份纸来。
县令接在手里来看,不禁暗暗惊讶,传说赵老太太糊糊涂涂的,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周密的分财产一事?
不光他惊讶,柴大嫂两口子,也同样是惊讶的。
他们在心里暗忖,莫非老太太是装的糊涂?
其他人如此想,李玉竹则在想着,赵老太太的大脑,有了明显的萎缩,犯糊涂是正常的现象,糊涂的时候,还记得分财产?
还是豪门老太太们都留有一手?
她想起那天晚上见到的赵老太太,那眼神是精明的,那行为却又是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