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有多位邻居和韦夏打招呼。他是这条街的小明星,小时候经常运球晃过过路的邻居,即使是和他家里没有任何来往的住户都知道他的名字。
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遍整条街道,15岁的他也不再做运球过路人的蠢事了。
韦夏刚到家,鞋未脱,手没洗,他的妈妈,一位不能更白的白人女性用纯正的英式英语说:“吃傍晚茶啦菲利。”
“这就来...”
韦夏手脚麻利地将东西放下,换上一双拖鞋快速进入屋内,他的爸爸韦明亮突然拦腰抱住他:“我猜你今天一定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才练到这么晚。”
“猜对了一半...”
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什么韦夏的爸爸是美籍华裔,而妈妈却是个白人,可韦夏看起来仍然是个纯粹的亚洲人?
1984年的夏天,韦明亮的孩子提前出世,分娩的日期比预产期提前了四周。妻子怀上的是三胞胎,分娩过程不乏危险性,加上胎位不正,大女儿和二儿子出生后,接产的医生发现最小的男孩由于脐带绕颈已经胎死腹中。韦明亮和妻子准备了三架婴儿车,现在却只有两个孩子,夫妻二人悲痛万分,不禁感觉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东西也随着那个可怜的孩子逝去了。
那天晚上,他们在产房里看着两个孩子,突然听见护士谈论有对狠心的父母将婴儿遗弃在医院门口。韦明亮看见了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样肤色的弃婴,仿佛看到了希望。也许这是上帝给他的补偿,让他失去一个孩子后,又得到另一个孩子。
如你所知,那个孩子就是韦夏。
“一半?怎么说?难道不是你?”韦明亮缠住一身汗的韦夏,“你最好告诉我,不然待会儿妈妈盘问你的时候我可没办法帮你开脱。”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
说罢,韦夏尽量挣脱了父亲。吃傍晚茶的时候,他的妈妈梅晨·戴森并未问及韦夏晚归的事情,因为他们急着要看《欢乐一家亲》。
吃完饭,韦夏急匆匆地洗澡,穿上睡衣上床,罕见地没有在吃完饭便占据最好的座位等着《欢乐一家亲》。这件事让全家人费解,然后二哥韦秋说:“这下子他的位置属于我了。”
于是韦夏的家人开始重新排座次,一直等放完最新的一集《欢乐一家亲》,大姐韦春才说:“菲利今天有点奇怪啊...”
“吃完饭就去睡觉,他不是经常这么干吗?”韦秋不以为意地说。
“不对,他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晚。”追完剧的韦妈妈总算想起这件事了。
等她前往韦夏的房间想要问问今天晚归的事情,韦夏却已经像冬眠一样全无知觉了。
对韦家人来说,这一幕再平常不过。韦夏嗜睡,一旦睡着便会睡得很深很沉,哪怕家里挨炮轰都不大醒的过来——除非轰到他房间里。
妈妈帮韦夏提了提被子,确保他不受凉才悄悄走出房间。
他们并不知道,韦夏进入了似梦非梦的境界,那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由此打开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他的世界,从此变得五彩缤纷,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