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毛的女朋友,我跟强子了解的并不多,对于她的印象,我还是停留在那个打电话时,时而温柔,时而豪爽,让我们帮她看着白毛,敢出轨照脸抽报她名儿的女汉子。而老窦,他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情绪不稳定的白毛,倒是知道的更多一些。
白毛的女朋友叫罗静怡,同我们一般大,目前在石家庄一所科技院里读化专业。十几天前晚上,罗静怡哭着给白毛打了一通电话,白毛一边让她别哭,一边跑到小阳台上接听,老窦听不到罗静怡了什么,但从白毛逐渐变的焦急,痛苦而又疑惑的话语里,他很轻易地便判断出来,那通电话,是罗静怡打过来分手的。
分手,哭哭啼啼。
这两个词连系到一起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罗静怡移情别恋,而是她可能遇上了什么,让她不得不放弃白毛。
事实也正是如此,老窦,白毛当天晚上就拉着他出门喝酒去了,喝的伶仃大醉,醉到差点发疯把人家饭店给砸了。酒后吐真言,白毛被老窦扛着回宿舍的时候,嘴里不断地嘟囔,“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白毛对罗静怡用情很深,这一点,我跟强子也都很是了解,所以,他失恋受挫情绪失常,我们也可以理解。
但是,还是这句话,正常情况下的失恋,跟厄运灾祸,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除非是自己想不开,自找的。
可是,白毛这情况似乎并不属于正常情况里的,我冥冥中有着一种感觉,他这厄运,指定是跟罗静怡有关,并且,罗静怡那边儿,很可能也跟白毛一样,被厄运灾祸缠了上。
老窦在白毛去厕所的两分多钟里,跟我们讲了一遍这些天里白毛的失常。从白天的情绪不稳定,逮谁掐谁挤兑谁,到跟他话都各种阴阳怪气,再到夜里做梦,都能以极为恶毒的言语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我边听边看着他那镜片儿后头的黑眼圈,心里叹着,老窦也是受了罪了。
“你们,这白毛要咋办啊?”老窦揉着脑袋,痛苦地:“上个星期在教室里,白毛跟个大二的长怼起来了,这丫激动的当场要抡凳子啊哎呦,幸好我们几个平时玩的好的给拦住了,不然这事儿闹到生会或者系主任那,那指定是唉。”
“就上个星期,七天,辅导员过来找他谈了三次,这么下去愁死我了,我跟你,这几天我一直陪着他在宿舍里头玩游戏,想着给他调节调节情绪,让他发泄发泄,可是你们也看着了”
“苏然,强子,你们这咋办?我们的课不能一直耽误着啊,这几天放假还好,等假期过去开课了,白毛怎么办啊?他这再调整不过来,我”
老窦接连不住的叹气,而叹气这种情绪反应,似乎是会传染的,待白毛从厕所出来的那一刻,我们三个同时闻声转头看着他,齐齐地长叹了口气。
白毛沉着脸站在厕所门口,脸上和头发梢上挂着许多晶莹的水珠,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颤抖着往下坠。
我眯了眼,望着他眉宇间飘而不散的黑气。
“白毛,等会儿出去吃饭吧?”我起身,决定借着中午吃饭的时间,再问他一问。
“行。”他看着我们答应的却很干脆,完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想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一些。
罢这些,强子去换了衣服,我则是走到门外给清游打了个电话。
清游听了没什么意见,今天的事情不多,骆泽刚回去队里,指定要忙上几天,没空帮我们分析什么,老妖到今天早上,刚刚能下床,他派出去探查情况的小老鼠们,也还没有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乌鸦精姑娘也是一样。
胡南珍倒是晚上到清泽医院一趟,关于我们校里已经破了的阵法,她早上给清游电话时,似乎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在挂电话的时候,特意提醒了我一遍。
和老妖长的一横一样的那个商人孟江南,今天下午会到清泽医院里,一来,他是要探望受了伤的老妖,二来,他所剩不多的阳寿,使得他迫切地需要找到拥有大量抓鬼积分的人,来买分续命。
买分续命,等于送钱,这对于口袋里已经空空的我和强子来,倒是个好消息。算上一算,我现在少也有七百多分在手里了,而按照老妖之前的那个价格,这下午交易成功之后,我跟强子也算得上是存折里有七位数的人了。
这种即将成为有钱人的感觉使得我心底轻松了几分,带着老窦三个往校外走的时候,我一边在开了之后,拿着他们之前劝我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别去理那死婆娘”之类的话来劝他,一边往校外走。
可是,就当我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也许是马上就有钱,并且不用计较车费的关系,我忽然脑子一抽,拍着白毛的肩膀了一句:“兄弟,别难受了,哥们儿明天就带你去河北找那死婆娘去,当着她的面给你问问,她到底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