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看得我愣了一愣,心底的欣喜瞬间蔓延开来。
昏迷的人可不会打呼噜,老妖这定是醒了!
我连忙推了几把在我身边沉沉睡着的强子。他迷糊糊地睁开眼,嘴唇刚一动,要说的话还没有出口,老妖极有节奏的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强子眯着的眼一下子睁圆了,他猛得坐起来,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基本就没有睡相可言的大灰老鼠,顿时睡意全无。
老妖,就这么的从昏迷里头醒了过来,他也许是半夜醒来的,也许,是从昏迷里头缓过来之后,压根眼就没睁,直接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总之,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是醒了。
强子去喊了清游,以及在这里住院的骆泽和乌鸦精姑娘过来。我们几个站在老妖床边,清游跟骆泽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没等我听清楚,他已经伸出手放到老妖心口位置,轻轻探着摸索了一番。
这种行为......看上去怪怪的,特别还是摸在一个大灰老鼠身上。
好在,老妖作为妖作的本能虽然迟钝了些,但最少还在。清游按了少说有七八秒钟,老妖摊成大鹏展翅状的两条胳膊忽的轻轻抽动,下一瞬间,只见残影一闪而过,那的老鼠爪子便逮住了清游正要缩回的手。
那指头尖闪着的寒光,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的是,他没有伤到清游,但后者还是被他这突然的一下子,给吓得脸变了色。
“松开!”清游轻轻挣脱着。
老妖的恢复能力虽强,可这也才过了一天一夜,他浑身上下的伤口,依然还是结着血痂。清游没敢用力,而老妖的眼皮缓缓抬起来,浑浊的俩眼看清楚我们这一帮子人之后,爪子一松,整个身体又放松了下来。
“感觉如何?”骆泽走过去,神情柔和地看着他。
老妖对上骆泽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笑就要坐起来,我跟强子很自觉地凑上去,一左一右地将他床上的俩枕头收拾好叠放在他背后,扶他坐稳。
说实话,这样伺候一只老鼠,哪怕知道他是老妖,可是那怪怪的感觉,依然是更胜刚才几分。我手扶着老妖的胳膊,他身上的灰色体毛看上去并不如何浓密,甚至可以算得上稀疏,但此刻,手间传来的刺痛感让我眉头不由得皱起。
老妖坐稳之后,我跟强子在第一时间便将手松了开,手掌轻轻揉搓着。老妖听着动静诧异地瞥着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自己胳膊,忽的一愣,似乎到这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老鼠身。
“还行吧。”
老妖迟钝地回了骆泽一句,说话间,他坐在床上的身体忽的一哆嗦,我们眼前的大灰老鼠,浑身上下瞬间模糊成了一片,直到两秒后,才再清晰起来。
我暗暗点了点头,相较老鼠,还是他人型的模样比较好接受。老妖靠着坐了一会儿,连续地喝了两三杯水之后,才像是缓过来劲儿了一般。
他先是问了那天晚上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清游把我们现在知道的,大概地跟他讲了一讲。接着,清游说完又主动同老妖说了兰雪宁和周靖的事情,尽管平日里老妖很少在讨论里头发表意见,但他的脑子并不笨,相反的,他能以旁人都难以比及的速度查到我们所需要的各种信息,足以说明了他各个方面的能力。
在我们这些个人和妖仙里头,老妖知道的信息算是最多的,他听完之后整个身体都懒懒地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关于兰雪宁的死,老妖的看法与骆泽一致,因为在此之前,他便从一个老阴阳先生那里听说过一个传闻,说周靖在跟黑叉之前,似乎是跟着一个极为厉害的鬼王的,只是这个鬼王究竟是谁,那老阴阳先生并不知晓。
我们几个听完相互地对视了几眼,照这么说来,这周靖还真有可能是他上一任头头派到黑叉手底下去的。只是,据清游先前说过的,这周靖最少已经在黑叉手底下呆了十几年,到底是哪个鬼王,下棋下得这样大,得从十几年前就埋下了这颗种子呢。
而且,这样大的一个局,他要对付的,真的只是黑叉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