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我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同时把注意力转回眼前。既然乌鸦精姑娘说了,这个阵法的表层被破了,但阵眼还在,那么这个阵眼在此刻,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乌鸦精姑娘沉吟了两分,目光再次打量了周围一圈之后,她有些不太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说不准呢,不过既然是辅阵,那阵眼应该也是辅助为主的吧。”
她说着眼睛不停地眨巴,已经对她略有些熟悉的我知道,这是她在努力思考,分析。
“刚才我看到,这盆彼岸花里面有‘红蚯蚓’爬出来,而那一盆里流出来的黑血,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还有后头柱子里藏着的煞气,我想,这个阵眼的主要作用,应该还压制着这些东西的煞气不外露吧。”
“你看,这里头的东西都不得了呢,一个一个出来,煞气别说伤人,连厉鬼遇见了都得伤的吧。”
“有道理。”
我点着头突然就觉得,我们这一圈人似乎都在无形里被一圈圈阴谋算计逼成了神探,比如一早就去搞刑侦的骆泽,比如开了医院当幌子,实际上却在利用着自己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抓鬼的清游,比如心地纯善却为了保护学生既然进校的胡南珍,比如曾经理想只有当黑客的强子,再比如我,比如天真可爱的乌鸦精姑娘。
想了这一串,其实也只是过了几秒而已,我再回过神来,乌鸦精姑娘的目光已然又停留在了空气中那些我看不到的线上。
她像是在跟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呱,为什么要压制这些东西呢?难道,这些东西,其实也是另一个阵法所需要的么?嗯,很像啊,不过,用煞气这么重的东西当材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碎碎念一般的说完,扭头看着我。我没有分神,可她指的线我根本看不到,于是认真琢磨了一下话的话,我还是诚实地摇摇头,同时挑了个她话里的重点问道。
“不知道,但你说的可能性确实很大。嗯,另外,不同作用的阵法,阵法材料,还能相同么?”
“可以啊。”乌鸦精姑娘认真点头,但脸上又挂起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她说:“其实我自己,不懂怎么布阵,只是看得多了一些,知道点皮毛。”
“没关系,比我们强很多了。”
这是大实话,乌鸦精姑娘笑得更不好意思了,从她清澈见底的目光里,我知道她想说清游,想说骆泽,只是提起这俩人的话,明显话题会跑得很偏。于是,乌鸦精姑娘抿了抿嘴,跳过了这些。
“其实同样的材料,按照不同的方位,不同的顺序摆放,出来的效果也会不一样的,这就像是你们人类做饭一样,同样的材料,切法不同,材料调料放入顺序的不同,那么出来的菜品,也是不同的。”
“不过,咱眼前头的这俩阵,阵法材料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就像门口的那两盆盛开着的花,它们就只是养鬼迷阵里头的而已。不过,它花盆里的东西却应该是主阵里头所需要的,不然,单是用两盆花冒充黄泉路,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的。”
“嗯,有道理。”我还是这句话。
“所以呢,这两个阵以我的水平,也只能看出来这么些了。”乌鸦精姑娘再次伸手指着我们身前一米外的石柱,认真地说道:“不过,破掉这个阵眼,倒是不难呢,你要试试么?”
要不要试试?
乌鸦精姑娘的话像是回放一样,短短的时间里,竟是在我脑袋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顺着乌鸦精姑娘的手看去,刚刚被空气中的阵线缠绕得七荤八素的脑子,也顿时像是被人狠敲了一下似的,眩晕之后,顿时清醒。
此刻的情况是,我们所在的大厅里面有两个阵,其中一个被人破掉了一层,但阵眼并不难破,而另一个,则是在刚才已经被胡南珍把阵眼捣毁,剩下的一些偏枝末节在乌鸦精姑娘的帮助下,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难度吧。
想到这,我顿时激动起来,抬手向强子招呼的同时,我强作镇定地向乌鸦精姑娘问着:“那个,晶晶,这儿就咱们三个,可以么?”
“可以的呢。”
乌鸦精姑娘笑得眼都弯了起来,明亮的眼睛里再次倒映了一片金红。正巧,强子走过来时候正巧看着这一幕,愣了一愣之后,他左看右看,诧异地冲我问道:“你俩在计划什么?怎么笑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