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绿,这两种极具冲突的颜色,此刻竟在清游的眼眸里闪过!
我的脑袋一懵,因为清游哥俩师父井长生而产生的悲伤苦涩,顿然消了大半。
这抹绿光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清游眼里了,之前几次我都没有去问,可这一次清游难得的敞开心扉,却让我这个疑问越发的难忍了。也许他自己也感受到了眼里的变化,清游直起身子后靠在沙发上,用他裹着纱布的右手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脸。
纱布上的鲜红再次晕染,短短的几秒钟里又扩散了一大片。我心里一紧,连忙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起身过去扯住了他。
“清游哥,别搓了,你手还伤着!”
“我知道。”
他的力气很大,我没能掰开他捂着脸的手,可已经开始顺着脸溜的鲜血却是让我明白了他此刻在手上用的力。
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在心里问着,脚下已然奔向了他的挎包。
简易药包在里面,我笨手笨脚地把纱布剪刀及两瓶消毒水,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包扎。
清游这次没有反抗,但也没有什么配合的意思——他脸上沾着血,血里沾着泪。
他的手无力地放在沙发扶手上,我小心剪开纱布,将它们从清游手上取下。他虎口的伤口很深,血依然在往外流着,我拿起药用棉沾着过氧化氢消毒液轻轻擦拭,清理着。
这种消毒水直接接触伤口很疼,但相较酒精来说,还是略好一点,也仅仅是一点。一串串汽泡迅速从伤口上涌起,并在很短的时间里堆成泡沫,将整个伤口表面覆盖。白里渗着点鲜红,那是这两天里刚刚长出来一丁点儿的带着血的嫩肉。
清游的手微微抽搐了一下,我一边笨拙地擦拭,一边下意识地说道:“你稍微忍忍,消毒是会疼一点,过去这会儿就好了。”
“我来吧。”他坐起了身子,左手拿过了放在扶手上的消毒水。
“没事,我来吧,你一只手不方”
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手上,就在我话还没说完的这一刻,清游捏着塑料瓶子的左手伸了过来,将我的手推开之后微停一秒,而后瓶身果断倾斜。
“滋啦啦”
瞬间,一团浓郁的白沫从我身前冒起,同时,还有着类似烤牛排上桌时候的声音,听得我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消毒水我自己也是用过的,并且这种用法,也让我想起了年前时候,老窦他们三个替我处理伤口时候的画面。
“拿棉签把泡沫抹了,撒点瓶子里的云南白药,用纱布缠起来。”
清游声音依然很沙哑,但从这话里我不难听出来,那些酒精已经失去了对清游情绪的控制。按他说的,加上他自己左手的辅助,血很快被止了住,只是他的右手,被我在小心翼翼里,包成了圆粽子。
清游没有在意这些,在我收拾好医药包后,他带着感慨和惆怅,又讲回了主题上。
“幽宁死了,死因我跟你说过,是我们在对付华天安华地愿的时候,最后一环封印上出了岔子,华氏兄弟借此搏命反扑,我和骆泽当时在控制阵法,幽宁带着胡南珍顶住了那个缺口。华氏兄弟的实力你现在应该也有个概念了,但我想说,那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实力,相比较全盛时期,他们现在最多只有当初六七成的实力。”
我轻轻点头,陵园之战和几天前的那一场都充分说明了这一点,陵园之战战的是赵茵茵,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虽然那场打的惊心动魄,深撼人心,可他们俩合体还撑不住赵茵茵多少放了放水的攻击,哪怕最后是赵茵茵狼狈离开,可她要是真留下来的话,陵园里呆着的所有人,可能都得丧身到她的鬼爪之下,包括华氏兄弟!
几天前的那一场就更不用说了。
清游继续说着。“幽宁带着胡南珍顶上的时候,俩人也都已经受了伤,特别是胡南珍,她的妖魂当时已经受损了,并且还相当不轻。除了我们几个,当时在场的还有老妖,老狐,老白,王志洋,朱雪怡,柳正青和范卫安,这些个里面,只有柳正青和范卫安俩是阴阳先生,其化几个全是妖。”
“嘶,咱这附近,这么多妖么?”我心里隐隐的一惊,因为之前就说了,妖仙什么的,总是在东北那边的深山老林会多上一些。
“不多,但也不少。”清游说着目光瞟向侧窗的窗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是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