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抱着她站在窗前,由南偏西的太阳这会儿仅露了一点边,却依然有些刺眼。
久久之后,安昕的呼吸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不许哭了啊。”我抛开心里头的杂乱,咧嘴笑了起来。
“嗯。”
安昕的声音很低,之前的哭泣让她此刻的回答带了重重的鼻音,听得我又是一阵心疼及内疚,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我的心底里也是越来越复杂起来,不免又是一声叹。
“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全力保护你,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在今天你所问的这件事上我骗了你,你还会原谅我么?”
想着,我环在她双臂上的胳膊不由得又紧了紧。
日落日出,月起月伏。
黑医的消息再一次传到我们耳中,已经是阳历三月二十八号晚上了。
晚上八点钟,秦良俊受骆泽的嘱托带着与黑医有关的最新消息,独自来了清泽医院六楼,与我们几个“病人”见面。
因为秦良俊还不是我们圈内人士,所以在清游的概念里,他连上八楼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提清游本人在八楼的办公室了。至于为啥要来六楼,是骆泽根据我们各方提出的意见进行统计之后,得出来的结果——黑医这事儿牵扯到刑事案件,理应对外保密,整个清泽医院除了八楼之外,也就六楼人少了。
“怎么样?”骆泽接到信儿之后亲自去把秦良俊从电梯口接过来带到608,秦良俊的前脚刚进门,骆泽便迫不及待的问着,“定好行动时间了么?”
我,强子,老妖及清游见骆泽直奔主题,也齐齐地竖起耳朵凑了过去。
“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天晚上行动。”秦良俊此刻一脸懵逼模样地上下打量着骆泽,神色里满是不可思议,“骆队,你这就好了?”
骆泽的心思似乎全在秦良俊的前半句话上,面带思索的他随手把身后的病房门关上,拉着秦良俊往里走的时候,他才慢半拍的想起秦良俊后半句话里的问题,随意地点点头。
“电话里不是跟你说过了好了么。”
“我以为好了是指你能下床了。”
“哦,那倒是我错了,我应该说痊愈。”
“”
骆泽说着抬眼瞅了瞅他,思索之色甚浓的脸上还真有着那么一点儿不知真假的歉意。不过这样的神色在他脸上也只是维持了两秒钟不到,骆泽的主题便又回到了逮捕黑医这事儿上。
“详细情况跟我说说,还有计划,我看看能不能补充点儿啥?”
“好。”
秦良俊应了一声,在扫了我们几个吃瓜群众一眼后,他开始详细地说起了这事儿的具体情况。
这名和林金龙有过非/法勾当的黑医,名叫沈发才,吉宁省丹西市人,今年三十五岁,未婚,十八岁的时候曾就读于x北科技大学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
医学院,这是一个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不好考的地方,好一些的学校分数线甚至要超 过重点,想曾经,我高考的时候就曾拿某医学院前一年的分数线,来激励过自己。
但最后还是没能考上。
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贼有前途及钱途的专业。然而沈发才却是在大三时因个人原因退了学,至于原因据档案上记载,是在校时与人发生冲突,具体情况不明。
大三,也就是沈发才二十岁不到二十一岁的时候,到现在来说,已经有十四五年。
退学似乎并没有影响沈发才的从医历史,相反的,因为有了大学里的两三年学习为底,虽然没有专业证书,可他从刚刚退学始开始,便走上了黑医这条路,一直没回头。九十年代,国家法律及各项规定都还不完善,正是钻了这个空当,沈发才背井离乡地跑到外地,仗着自己学到过的知识,在郑州某个偏僻角落,开了一间民间诊所,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没有行医资格证,他的生活注定普通不了。
从二十一世纪之后,作为一省省会的郑州,便彻彻底底地进行了一次全市性的摸底探查,具体探查的细节秦良俊并没有提及,但可以确定的是,沈发才的小诊所,被查到了。不仅如此,查到沈发才的当天,诊所被当即查封,沈发才人也被抓进局子里拘留。
无证经营,非法经营,让沈发才开了将近十年的小诊所成了当时的一个热门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