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医院内外的各种声响,也随着夜深逐渐消失。
十一点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我却一丝睡意都没有——柳晨风还没来。
默默睁眼望着挂表里一走一顿的秒针,我再一次调动身体里头还没有凝聚出来多少的灵力刺激灵觉,待灵觉画面里重新恢复到点点微光闪动后,继续细细感应着灵觉所能覆盖到的范围里所有魂魄及阴气的波动及流向,从而判断这些光点之中,是否有着柳晨风。
说真的,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们同病房的三个都受了不轻的伤,短时间里头没法下地,所以我希望前天才和赵茵茵会过面的柳晨风,暂时不要再来,等我们伤养好了再说。
但经过了这段日子,这么些事情,我也明白在不能完全解决掉赵茵茵和柳晨风之间的问题之前,他基本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不来找我,所以如果今天他真的没有来的话,那事情说不定,就更复杂了。
“滴。”
这样复杂的情绪里头,挂表上的指针终于还是双双地指向十二,开始了新的一天。
柳晨风真的没来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的心还是沉了下去,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搓了几下脸,我扭头看了看映了朦胧月色的窗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平复着内心里的不安。
“嗯苏然,怎么了?”
一声略带模糊意味的询问声,从窗户边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双被满脸白纱布趁得格外明显的眼睛,与我的眼神一下子对了上。
清游醒了。
这样的安静里,我被他这前一秒还在沉睡,下一秒就能马上醒过来的独特睡眠吓了一跳,但碍于我现在所有心思还都在没有按时来报道的柳晨风身上,所以只是怔了一下,我便反应了过来。
“啊,没吵醒你了么?”
“嗯,不过没事,我睡觉本身就比较浅。”清游说着两条胳膊直直左右张开,伸了个懒腰后眼睛又眨巴了几下,似乎完全醒过来了,“你是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叹气?”
“呃,没有。”我放低了声音否认着,生怕再吵醒了中间床上睡着的,睡眠也不怎么深的骆泽。
“那就是我幻听了。”清游带着一股无所谓的语气说着,“不过苏然,这都大半夜了你还不睡干嘛?别跟我说你失眠,你都是个能梦游的人,失眠什么的跟你挂不上钩的。”
“呃。”
我听了他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就在这时,因为清游说话声音完全没有顾及睡着了的骆泽,以至于没等我想好说什么,骆泽也伸了个懒腰,语气埋怨地睁开了眼。
“啊大半夜的,你俩不睡吵吵啥呢?”
“苏然不睡,长呼短叹地把我吵醒了。”
“”
清游理直气壮把地吵醒骆泽的责任推到了我身上,然而我心思正沉重着,根本没心去反驳他。可能因为脸上缠了纱布的原因,他们俩的眼睛在黑暗里很是明亮,特别是以窗户为背影的清游,我总觉得每过一会儿,他眼里头好像每过一会儿,都会隐隐闪过一道绿光似的,格外引人注意。
把注意力从他们眼睛上转移开,我脑袋里略微琢磨了下,决定还是问问他们。
“那个,昨天晚上你们见柳晨风了么?”
“柳晨风?”清游跟骆泽语调同时提高,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然而他们在黑暗里扭头对望了一眼后,又同时摇了摇头。
“没注意。”
“没有。”
“好吧,那算上昨天,不,是前天,他已经有两天没来找我报道了。”
我说着心理又复杂了不少,两天没来找我,柳晨风要么是老年痴呆症好了,要么就是有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在了他身上,导致了这个变化。
“两天了?”相比骆泽而言,更了解柳晨风情况一些的清游语气顿时凝重起来,“现在已经过了十二天,那就是说,昨天他也没有来喽?”
“嗯。”我轻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