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反问道,如果照他这么说,刘向阳就算不再给自己扎那么一刀,也会在十分钟之内死透,毕竟水银的毒性之强,上过学过点儿化学的人应该都有个大致的概念,就算化学学的不好的,历史学得好的也行,哪怕历史学得也不好,八卦知识好的也行,举个最有名的例子,秦始皇的陵墓,到现在没被攻克,就是那墓里面灌的全是这些东西,自古以来惦记这陵墓的人真不少,但还真没有没有哪位倒斗的行家成功过,哪怕到了现代,那些考古专家们,也不敢轻易动手。
“对,水银,其实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在他喝完水银之后的第一时间里,便挥刀直刺自己心脏,并且保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死透,血液不回流,并且能使水银的毒性全锁在胃与食道之间,你试想,如果刚才我不开口阻止,这尸体被带回所里解剖会怎么样?”
骆泽一边分析,一边淡定地抽着烟,似乎很满意我们三个人被他这番话震惊得合不拢嘴,我现在才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带回所里陪着他瞎折腾,原来他的意思并不是说尸变,而是说得解剖尸检,虽然我不太清楚水银跟胃酸啥的会不会产生反应,但若真有了,想来后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只是,为什么他会说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刘向阳的尸体尸变,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疑惑,骆泽轻咳一声继续开口解释道:“苏然,他们俩就不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种僵尸叫黑银毒尸,这种僵尸并不多见,但每次出现,总会在瞎折腾一阵子,黑银毒尸虽说不会随便攻击活人,但能成为这种僵尸的,怨念都极重,并且还算有点脑子,其生前夙愿不达,便不会罢休。”
“刘向阳,就是硬生生地把自己搞成了这种黑银毒尸,他之前喝水银用的玻璃试管,倒是挺结实的,掉地上也没碎,我第一个到的现场,便把那试管收了起来,但当时确实也没想到这些,只是刚才看着他七窍里流出来的黑血,我才意识到,幸好还不算晚。”
照骆泽说的去想,倒也对,人中毒后,血液是会变黑,而刘向阳七窍里流出来的那些血,原本应该是要在体内凝结成血块的,只是可能刚才在抬出来的过程里,那俩抬着他的年轻刑警晃荡得比较厉害,才把其中那一部分未凝结的黑血,从七窍里晃了出来。
黑银毒尸,这个名字我并没有听说过,但后两个字是毒尸,想必应该是个厉害的角色,据我自己猜测,很可能今天晚上刘向阳尸变之后,爪子什么的会带点儿剧毒或者尸毒之类的,只是他为啥要在这种地方,以这么极端的方式自杀,他是要报复谁?
花安国么?
说实在,我现在很难想象刘向阳和花安国这俩人之间,会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能让刘向阳选择这种方式去复仇。但如果刘向阳要报复的人不是花安国,那我就更不明白他为啥要跑到蟠龙陵园来,并且还是在花安国的“活人墓”前自杀。
“等会儿,咱还得回去看一圈。”
我还在纠结于这俩人之前有什么联系的时候,骆泽皱着眉头开了口,并且在他话音刚落,便把指间快要燃尽的烟头在两指间搓灭,抬手便扔进距离他约有三米多远的垃圾桶里,相当完美的三分球,只是这会儿他和李小青都已经又往陵园大门里走去,只有站在原地的我跟强子俩人,注意到了这点。
对视了一眼后,我俩赶忙追上了去,骆泽他们二人走得相当快,原本要走将近六七分钟的路,此时不过四分钟,我们四个便一路没地停地走回了花安国的墓前,甚至在半路上还超过了抬着刘向阳尸体的俩刑警。
走回花安国墓前,骆泽皱着眉头沉声朝李小青问道:“瑞士军刀带没?”
李小青赶忙点了点头,从腰间摘下钥匙串递了过去,骆泽接过后顺手打开军刀,却并没有马上动手,他仰头看了看此时太阳的角度,垂落在身侧的左手,五个指头飞快地动了一番,待指头停下后,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就那么着独自走到墓碑前,把右手中的军刀,就那么直直地插进了那约几毫米的石缝之中。
“哎,这是要撬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