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鬼凄厉的惨叫声,在桃木剑触碰到她脚背的一刹那,便响了起来,由于与她离得太近,那尖叫声似是要震裂我的耳膜,且带着我脑袋都又开始发晕,可我此时顾不得这些,赶忙把桃木剑倒提回来,后退两步赶忙定睛朝她看去。
“嘶~。”
这一低头,看得我倒吸了口冷气,被桃木剑划中右脚的部分,竟然连同她那一角的蓝裙下摆,也一起跟着不见了,甚至连白烟都没有,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我咽了咽口水,抬头朝她看了去,还好,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事,而组成人灵魂整体的三魂七魄,却是有一魄被桃木剑给削去了一小截,照如此看来,她到阴间转世投了胎,下辈子有很大的可能会是个残疾人,当然,剩下的可能里再分出一丝很小的可能性,会投于妖道与畜道。
“姐们!~别叫了!~”
想罢这些,我深吸了口气朝她大喊道,只是男人的音高和音量是怎么也比不过女人的,以至于我用尽了全力去喊,但这女鬼却依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飙着海豚音,完全不搭理我,头晕脑胀间,倒是让我又郁闷了起来,又是一只奇葩的鬼。
算了,砍了她这一下,幸好她没有魂飞魄散,被砍掉的那只脚就当是她付给我的代价,不过算起来却还是她比较亏,毕竟她抓我一下踢我一脚,位置是重要了些,但现在看起来却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唉,我瞅着与我隔了一层薄薄的白烟,已经叫得有些声嘶力竭的蓝衣女鬼,忍不住揉着脑袋叹了口气。顺手把左手中的符咒塞进口袋里,我翻手把桃木剑背在身后,静了静心,便用左手凝聚灵力,一个响指点亮了九幽灯,因为她持续不断的尖叫声,我受伤未愈脑袋再次变得重了起来,甚至连出现在九幽灯下的九幽门,我这会儿看着都有些重影。
“呼。”
深吸了口气,我轻轻用左手揉着太阳穴,但似乎在她尖锐的高音里,并没有什么用,不行,我一定得在自己撑不下去之前把她送走,不然在我晕倒后,她就算已经手不能用,少一只脚,也指定不会给我留全尸,连少哪块肉我都能想象到。或许是这个可怕的想法给了我动力,在我眼前晃来晃动的三扇九幽门,终于是合成了一个,借着这机会,我赶忙伸出左手将其拉开,看向了这距离我有个两三米远的女鬼。
照我现在的这情况,想走过去绕到她身后,再送她一脚进门可能性太小了,现在她没有对我攻击,不代表我从她身边走过她也不会对我动手,怎么办?
想着我闭着眼睛侧身往左挪了两步,靠在这冰冷的尸体冷藏柜上,为了防止被她偷袭,我把剩下的灵力调出来了一半裹在身体外,特别是腿间的部位,从她这两次的攻击来看,这位置再次中招的可能性很大。
怎么把她送进九幽门里去?
在头重脚轻的感觉中,我直接先把与她再次硬碰硬交手给排除掉,既然不能打,就只能想别的方法诱导她进去,她刚才一直在重复“男人都该死“,对我攻击的位置也是在腿间,说明她的死很可能是跟男人有关,也可能杀死她的就是个男人。
男人,该死,复仇,这三个词联系起来后,我大概也明白了她为什么在死后依然不想离开尸体,很可能杀死她的人会来认尸,或者说她恨的那个男人会来这里,这么想来,这女鬼被吓死的可能性基本上就很小了,可她为什么尸体会是这副表情?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刚才分析出来的这些,我有了个成功率百分之七十的计划,之前我对柳晨风用过一次,希望这女鬼智商不要比柳晨风高才好。
“姐们儿!~别叫了,这道门外头,有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来找你!~”
在她有些弱下来的尖叫声中,我用尽全力地喊叫声终于占了上风,并且在我这话喊完后,这女人飙了有个两分钟左右的高音总算是停了下来,并且在我刚睁开眼时,便瞅着了一道蓝光在我身前一闪而逝,消失在九幽门里,只留下一阵急烈却又短暂的阴煞风,从我身前呼啸而过,与我裹在身外的浓郁灵力摩擦后,燃起了阵阵白烟。
可在目送她冲入九幽门后,我心里却突然难受了起来,她究竟是怎么死的,能对男人有这么重的怨恨?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判断,轻叹了口气,我抬手熄灭九幽灯,扭头朝我身边这女人的尸体看了去,这一看,我倒发现了些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因为只看了一眼和尸斑的缘故,我刚才并没有发现这女人的脖子上,居然还有一道与尸斑同色的於痕,这女人应该是死于他杀,而杀她的人应该就是她要复仇的男人。
“唉,看来等下见着小刘法医,还是问问她吧,若是能帮得上破了这个案子,就帮一把。”
想罢,我靠在冷藏柜上,把朱砂与符文逐渐黯淡下来的桃木剑,装进身前的包里,扶着身前的推拉床,晃悠着往前走了两步,双手用力把她推回了十号屉里,希望她不要因为被我斩去了半个魄,下辈子过得太凄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