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朝病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恍然道:“哦,那个金链子啊,是果果找人穿上去的,当然是金色的。”
但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不止是他,刘雨诗的父母脸色也是一变,像是听张忠国说出来才发现事情不对似的。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三人的反应,心底不由得纳闷了起来,刚才还跟我说寸步不离地守着刘雨诗,这会儿说起来,却连自家闺女脖子上带着的链子变色儿了都没发现。
可是这么一想,我也越发觉得不对,既然我能看出来这些,那之前他们找来的阴阳先生指定也能看出来些端倪,他直接把这珠子从刘雨诗身上拿走不完了么?为啥一定要等我来?
“之前你们找来的那阴阳先生是怎么说的?”我心里琢磨着,朝他们三人问道,想着又接上了一句,“他没告诉你们刘雨诗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么?”
三人同时怔了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却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复杂之色,紧接着张忠国面色一沉,皱着眉头对刘向阳道:“老刘,那个阴阳先生到底是你上哪找来的?”
刘向阳看着他眼神一变,低声说道:“我没找他,他找的我,前几天我不是有事回了趟陵园嘛,在陵院门口遇上的他,他见着我开口就把小诗生病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我想着他既然能说的出来,指定也是有些本事,就带着他来看了看。”
张忠国听完沉默着,刘向阳的眼神微转,也没有再开口,刘雨诗的母亲目光和我相遇后,有些慌乱的别过了头去,背对头我。就在此时,这层楼的灯全数亮了起来,一瞬间里就将原本快要被黑暗笼罩的走廊照亮,只是灯光下,我眼前的三人却依然沉默着没有开口。
对于他们三人的沉默,我也没什么心情去打破,说实话,刘雨诗我想救,但如果救她的方法不对,阴煞之气全数爆发,这栋住院楼里最少有一半的人得跟着去阴阳报道。可如果不救,刘雨诗必死无疑,而且很有可能她的魂魄会受百鬼聚魂珠里阴煞之气的影响,作成厉鬼,搞不好就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毕竟不是每个厉鬼都能被度走的。
再次打量了这沉默中的三人后,我转身打算再去刘雨诗病房里看看。只是转头的时候,透过走廊尽头窗户玻璃,我却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就这么眼看着最后一抹余光随着在地平线上的完全消失,我的心也沉重了下来。
黑夜里,阴气对于鬼物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的原因,我走到刘雨诗病房门外握上门把手的时候,总觉得这铁制的门把手有些凉得有些刺骨,调动灵力裹好全身,我腕间用力将门扭了开。病房里黑得有些吓人,走廊上的灯光像是被隔绝在外了一般,没有一丝照进这个病房里来。
站在门外,我再次扭头看了看面色依然凝重而复杂的张忠国三人,叹了口气也不再犹豫,抬脚跨进了这道门。同先前一样,走进来时浑身依然有些刺痛感,在黑暗中我摸索着把背包从背上取下,翻出狼眼手电裹在灵力里,小心地把包在胸前背好。
拿着手电我闭上了眼睛,回忆着这个房间的布局,过了有个半分钟左右,我才睁眼扭开手电,朝光线照着的方向看去。在黑暗中,这一束强光显得格外刺眼,被手电照到的地方是张靠背椅,正对着门口的方向,不同于白天的模样,此时的靠背椅周围弥漫着浓郁的黑气。
我盯着那黑气观察了一番,虽说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但总觉得有些不对,按理说我天眼已开,只要不是刻意隐藏起来的鬼魂,我都能看的见,可是我拿着手电将这病房照了一遍,却一个鬼魂也没有发现,这是什么情况?
心里琢磨着,我用灵力将渗入双眼,待双眼适应后轻轻地睁开,眼前的画面刚刚变得清晰,我瞬间头皮一阵发麻。我所在的这间约有个十五平方左右的病房里,密密麻麻飘了有近百只鬼,绝大多数是游魂,但蓝衣红衣厉鬼却也有几只夹在其中,角落里还躲着几只大头鬼,摇晃着脑袋一脸享受的模样。
因为我用灵力罩住了全身的缘故,倒是没什么鬼敢站在我周围,借着狼眼手电的强光,强行稳下心绪,我朝着病床方向照了过去。刘雨诗的情况和半个多小时前相比差了许多,头顶那盏灯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点点微光,但仍挣扎地燃烧着,在其身边围着十几个鬼魂,正一脸贪婪模样地将阴煞气敛入体内。让我挺纳闷的是,这些鬼魂虽说都躲开了我的灵力,但对我这个大活人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刘雨诗胸前珠子散发出来的阴煞之气。
好吧,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存在感这么低。
看着这病房里越聚越多的游魂厉鬼,我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刚看到这么些鬼魂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从九幽门送到阴间去,但现在看来有点不切实际,毕竟若是有一丝失误,惹怒了其中一只,保不准这群鬼会群殴过来,而我的下场,八成会变得跟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