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内心一惊,他一直以为辛夷是刘裕派来的人,没想到她是站在刘裕这边却另有其主。而主人还是刘裕的女人。要知道,一家之中怎么会有两个主,这明显就是有能力分庭相抗的意味。
刘敬宣也是聪明人,只是略顿一下,便赫然领悟,“刘裕在明她在暗;军权握在刘裕手中,而她则在暗地里收集各方信息,为刘裕行军提供便利。她还与皇室有勾结,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自己推上公主的位置……”
刘敬宣快分析着,越想越觉得此女子的手腕厉害得令人惊悚,不由得露出惊骇之色,“她才是真正的落棋者!刘裕也不过是她打磨的利剑!”
他是把把天锦想成可怕的幕后黑手了吗?辛夷不由得提醒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是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刘敬宣忽而大笑,“哈哈,没想到,这天下的风云莫测,竟有这一介女流的拨弄。可笑可叹,可敬又可耻啊。”
辛夷见状忍不住垂下眼帘叹息。
他只能看到锦公主的能力出众,落子激荡;可谁又知道她所承受的苦楚。如果刘敬宣知道锦公主一路走来的艰辛,是否还能如此的放声大笑。
辛夷心生悲凉。
“看来,你这是要做他的说客了。”刘敬宣看着眼前的俊悍女子,知她性子直爽,不喜欢绕弯,索性也不顾礼仪,更不试探,直接问道,“她是怎么交代的?”
“只要你们愿追随刘太守,过去的一切都既往不咎。”辛夷神色肃穆的看向他,直言不讳,末了眼底又渗透出凌厉的杀意,“但如果有反叛之心的话,杀无赦!”
“当真?”
“你信不过我?”
“我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像你我这样的角色,在他们面前人微言轻,也探不到他们真正的用心。”这也是一种悲凉。
对于真正的执棋手而言,除了他们自己,剩下的都是棋子。
辛夷冷哼,沉下脸色,“你刚刚还说刘裕人心所向,如果我话已至此他还犹豫不决……我不得不如实禀告了。到时可别怪我们锦公主没给你们机会。”
“好,既然有幸得这等奇女子的邀请,我回去必然要说动我的父亲,让他亲自登门示意。”刘敬宣竟然只是略停顿了一下,立刻就答应了。
辛夷看着他坚定的神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如此的信任与决断,也不枉费她亲自到锦公主面前跑一趟。
刘敬宣忽然饶有兴趣的想起另一件事,“哎,再问你个问题呗。”
“嗯?”辛夷侧目。
“那个下嫁的锦公主和北国的锦公主,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辛夷眉头忽然一皱,不悦,“这很重要吗?”
“那是自然的。”刘敬宣眼里忽然光芒大盛,绘声绘色道,“如果是北国的战神锦少帅,她可是我仰慕的对象。传闻她仙姿神品凌厉决断,长枪怒马傲骨烈气,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我可得去见见。如果只是在南朝权贵中栽培起来的女人,多半风谲云诡心机叵测,纵有一表好才貌,我也是不感兴趣的。”
辛夷冷哼,“世事无常,人有万象,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好吧。”刘敬宣失望的低下头。
那样的人物,纵然不是北国叱咤一时的锦少帅,想必也不是他可以随意见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