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久的沉默,她渐渐从阴郁里走出,如果她遇到那样的事情,她做出的决定未必与他不同。
相恋相爱也好,埋怨痛恨也好,他们终究还是互相牵着彼此的手——正如现在。
天锦试着放缓神情,微微弯起嘴角的问,“这些天……你还好吗?”
“好啊。”刘裕声音轻快飒爽,“我好得很。”
明明都不是那么好的人,却又都说着很好的话。
“夫人,您的手腕。”张大夫在另一个方向坐下,谦和的对目盲的女子说着话。倒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个诊治了几个月的女子,她的全称是什么。
每天来他都来去匆匆,不听闲话,也不多问。诊完脉,做好交代就背着药箱离开,连茶水都不喝。
天锦缓缓伸出手,张大夫搭了一会脉,点点头,“嗯,身子恢复得很好,不过近半年内还是要注意调养的。”
“那她眼睛里的毒可以医治了吗?”刘裕忍不住询问。
张大夫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不过都是新药,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怎么,你不能保证吗?”刘裕不悦的皱起眉宇。
张大夫连忙解释道,“夫人的药自然都是找人试过了,可那都是健康的人,只能做初步的确保。真正起不起效果,起什么效果,有什么副作用,还得看情况啊。”
说到底不还是冒着巨大风险。
刘裕内心极为抗拒这种试验式的疗法,他的宝贝锦儿只有一个,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不能接受。可医药救命的事,又不似打仗,可以逐个击破。
无奈,刘裕厉声叮嘱,“你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总之锦儿不能再有任何不适。”
“太守大人,是药三分毒,这您是知道的。”张大夫很是为难,但见刘裕锐利的眸光不寒而栗,连忙转口,“当然,小人自然也会格外注意,从微量开始调整的。”
“有劳张大夫了。”天锦扬声,没再让刘裕紧逼他。
张大夫终于松了口气,“谢夫人理解。”
“外面的情势还好吗?”天锦侧面向刘裕,将毒药的话题引开。
张大夫也知趣的收拾东西,打算离去。
“嗯。”刘裕点了点,“都挺好,外面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等你身子再好些,我慢慢将给你听。”
天锦从丈夫的话语里听到细微的低叹,但她也没有点破,顺着他的话道,“知道你都应付得来,我不操心。”
妻子难得示弱,刘裕不由得心头一暖。
此时张大夫已经背上木箱,转身离去。
“等一下。”刘裕突然叫住了他,张大夫连忙转身,恭敬听守。
“你在苑外等我一下。”
“是。”张大夫答应一声,便转身离开。
阳光从云端里钻出,光芒瞬间洒满大地,正如此刻刘裕的心境。看到天锦坐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心就如被太阳照耀的大地,无以言喻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