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落,门突然被推开,刘裕沉着脸一脚踏了进来。
“本宫?”
天锦脸色微变,朝采桑看去,“你先回去。”
采桑见两人面色有异,不敢迟疑,屈身施了个礼退了出去。
天锦这才重新看向刘裕,她没料到刘裕今天会回来得这么早。先前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此刻反倒有些难以启齿。
尽管一早做好准备,终会向他坦言。可一见他满脸的怒容,她反而觉得此时再解释显得太过多余。
心念一转,她迎上他愤懑的目光,“是,你想的不错。我已恢复记忆。”
刘裕其实早已有所察觉,只是一直不愿去相信,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此时见她毫不否认,心头一颤,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滋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话已出口,天锦反而更回坦然了。她说:“从司马道子府上逃出来之后,你中了毒,昏迷不醒……”
刘裕听着有着糊涂,“我以为不过箭伤罢了,竟不是这样么?是你让人瞒着我的?”
天锦点头承受,“我不过想让你安心养伤。既然毒已解,也就没有要说必要。”
“没有必要……你是这样想的?”
“是。”
他逞强中毒,差点送命。告诉他又如何,不过是让他感觉到难堪罢了。她之前身陷混沌时,满以为他是念及断笛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才不顾重伤回头去找。
后来却明白,他其实早已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早就知道了她与谢琰这间的纠葛,才会那样反常。
她刚刚清醒,等待她的头等大事,便是让残存的虞美人重新运作起来。国仇家恨与儿女情长,她选了前者。
一方面她的确是恨,很恨很恨。另一方面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与身边多出来的驸马相处。
等她想要同他说的时候,他却已经知道了。
天锦轻轻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这话听来实在刺耳。就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刘裕郁沉地闭上眼,脸色时青时白。自从得知她的身份非比寻常,他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的。她一点点的转变,他又如何不知道。
可他不愿意去深想,刻意找着事情,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前夜,她在他房里等他,他欣喜若狂。一夜贪欢,满心里都是浓浓的幸福感。
今日他特意跑到酒楼,花了一天的心思,终于叫他学会了做那道鱼。欢欢喜喜回家,想要做给她尝尝。
他那样费尽了心思,想要讨好她。
她却只有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她这是早就打算要与他生分了吗?她可是想重新回到谢琰身边去?
刘裕越想越揪心,心尖儿都在疼。
“天锦……”他缓缓开口,声音略显干涩,“你可还当我是你的夫君?”
天锦瞬间松了口气,她就怕他不问,那才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