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没有见到过，所有你也许会说，普通人一旦被赤月能量所侵蚀，除了死亡，没有其他的下场。”渡者淡淡说道：“但是，那只不过是因为如今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太过低下，而且在被那层天幕的阻挡下，赤月力量完全被隔绝在了天幕之外，普通人能够接触到赤月力量的情况太过少见。”

“少见，却不代表没有。”

“在你身处的那个世界里，被称为共联的组织，他们中一定有人知道与之相关的事情。”

慕北没有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恍惚，渡者的话，让她再次回想起来曾经记忆中的画面。

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异样，渡者挑了挑眉，问道：“看来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曾经见到过……人类被赤月力量所侵蚀，却没有死亡的下场……”慕北缓缓抬起头，语气变得极为沉重。

“他们……会变成一种神智全失，身体发生不定向变化的……怪物。”

“那种怪物，比起赤妖，更具有攻击性，它们先前是人类，被侵蚀之后，仿佛变成了人类的死敌，一旦在它们的感知范围内，出现人类的踪迹，它们便会进行疯狂的攻击，直到将目标彻底蚕食殆尽或是失去行动的能力。”

慕北的话，令渡者露出惊讶的神情，他没想到少女知道的东西居然如此之多，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有错，那些家伙不光攻击人类，它们似乎有一种奇特的分辨方式，一切拥有智慧的活物都是它们的攻击目标。”

“这种由人类侵蚀而来的怪物，被称之为赤魔。”

“而你们如今的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极为幸运了。”渡者勾起嘴角，淡淡说道，只是那笑容，带着的嘲讽意味太过浓郁。

“两百多年前，赤月第一次现世之时，那个站在人类巅峰的家伙，用自己的性命为你们铺出了一条通向未来的道路，升起了那层天幕，将赤月能量尽数隔绝在外，只有极少数的影响渗透进来”

“我钦佩他的勇气，而他也符合这里的要求，他便想在那个最后的关头，将他的灵魂保下来，引渡进幽影之墟。”

渡者突然低低的叹息道：“可笑的是，那个家伙，为了将那层天幕的力量发挥到极致，竟然果断的将自己的灵魂燃烧殆尽，没有任何犹豫。”

“我没能留住他，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引渡一个人类的灵魂，而没有成功。”

“那个人……”慕北喃喃道。

“姬凡，这也是迄今为止，我能够深刻记住那个世界里，唯一的人类名字。”渡者轻声说道。

“真的是他。”慕北回想起那天夜晚，身着红裙的女子，推开那扇窗户，试图捧起一抹月色的怅然背影，语气充满了复杂和沉重。

“牺牲一个人的生命，为整个世界换来宝贵的时间和机会。”

“我知道，这听上去似乎很伟大。”

“但是，我无法理解。”

女子轻轻回过头，如练月华从她白皙的指缝间悄然淌过，突然笑着说道：“或许是我太自私，但如果换一个人去做那件事，可能我真的会很钦佩那个人的吧。”

“但那个人是他，我的内心只有茫然。”

锐金之神的传承者，共联的前任领袖，姬凡。慕北默默的想着，如果这个人没有死去，她或许会对现在的共联，是另一种看法吧。

她突然很想见他一面，见一见这个人类真正的英雄。

“在那层天幕的保护下，别说赤魔的存在，即使是赤妖，迄今为止都没有完全暴露在那个世界人类的眼中，也只有自诩为人类保护者的那两个组织清楚罢了。”渡者眼神流露出些许复杂，继续说道：“但这并不意味着赤魔没有出现过。”

“你究竟想说什么……”慕北沉声问道：“就算赤魔曾经出现在现实世界内，它们那被赤月能量所侵蚀的灵魂，也不可能是你引渡的目标吧。”

“纯粹的赤魔自然不可以，但如果那个被赤月能量所侵蚀的人，成功的抵挡住了侵蚀呢？”

慕北瞳孔微缩，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你是意思是说，即使是被赤月能量侵蚀，只要那个人成功的抵挡住了侵蚀，当他死去之后，你也能够引渡他？”

“能够抵挡赤月的侵蚀，说明他的灵魂意志极强，而能够保留住自己的意识，没有沦陷在赤月之中，自然在我引渡的范围之内。”渡者说道：“幽影之墟，允许这样的幽者存在。”

“并且因为受到赤月侵蚀的缘故，他的灵魂会保留一些赤月留下的痕迹和力量，而这些东西，会在引渡的过程中，保留下他一些残破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少得可怜。”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拥有红色魂体的家伙，正是我曾经引渡过的一个抵挡住赤月侵蚀的赤魔。”

“而在我漫长的引渡过程之中，这样的存在，应该只有三人。”渡者轻轻叹息道：“这个家伙，应该是祂所释放出来的第二人。”

慕北的神情微微动容，拥有武器铠甲和战阵的记忆，这样的人，曾经受到赤月能量的侵蚀并且成功的抵挡和保留意识。

她的心中，突然涌出一丝几乎不可能的期盼，这样的描述和形容，跟她记忆中的一道身影实在太过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