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叔的询问下,床上的我毫无保留的回答了他给出的问题,这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心惊肉跳。
第一个问题没什么影响,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对辛叔撒谎。
然而辛叔的第二个问题已经开始让我有些凌乱了。
“小杨,你来丧命村之前知道丧命村里存在着红眼怪物和神秘地宫么?”
“我不知道,辛叔。”床上的我古板而又严肃的回答道,我的这种状态是很值得信任的,因为被催眠的我不会撒谎、不会骗人,所以辛叔对我的答案也绝不会有怀疑。
眼看着问题愈发敏感,我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这个时候回归身体。天魂的突然回归兴许会造成肉身的一些反应,而一旦这种反应被辛叔和眼镜女发现,那么我将弄巧成拙。
为了规避风险,只要辛叔没有问出太过敏感的问题,我决定暂且将天魂停留身外。
连续问完两个问题的辛叔似乎觉得我的回答和他的期望并不相符,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他猛地抽了一口香烟,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难道这小子真的是干净的?可他如果是真的误打误撞进入地宫,里面的魔心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呢?”
“小杨,除了尔萨,你还遇到过其他去丧命村的人么?”辛叔沉吟片刻,继续问道。
“遇到过,但是他们全都死了,只有一位鸡足山上的老和尚幸免于难,离开了这里。”床上的我依然安静回答。
这个答案是我没有想到的,被催眠的“我”一下子把鸡足山上的恩慈上师给出卖了,这让我很意外,措手不及。但是恩慈上师毕竟和这件事毫无关系,想必就算辛叔带人调查到鸡足山,也绝不会对恩慈上师有任何不利影响。
不过辛叔却似乎对这条线索很感兴趣,他深入挖掘了一下,终于确定了恩慈上师的身份。问到这里,辛叔理了理自己的头绪,回头对眼镜女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这就结束了?你觉得这小子是清白的?”眼镜女似乎对我依旧心存疑虑,女人的直觉往往准的可怕,但是好在辛叔并不具有这种直觉。
辛叔轻轻点头:“既然这小子都承认他来丧命村之前不知道有这个地洞的存在,那他又如何会有嫌疑呢?他总不会临时起意,带走魔心吧……要知道,正常人类在魔心的面前都是毫无生还的可能的,他们一定会被魔心所感染,变成那种红眼怪物。”
“那你认为……?”眼镜女轻声问道。
辛叔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用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咱们撤。”
说着,辛叔收拾好地上烟灰的残留,起身准备出门。而眼镜女则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床上的我的身体,问道:“那这小子……继续留着?”
辛叔果断点头:“这小子还算识时务,又恰好有对龙鳞的需求,可以当做鹰犬驱使。别忘了,咱们主子这几天准备对另一个重要目标出手,而这次需要下墓,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小子和他那个叫熊猫的朋友。”
眼镜女闻言轻笑:“看来这小子还算有福气,居然逃脱了被杀灭口的命运。”
辛叔冷笑道:“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狠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这小子将来不是个枭雄?能多结交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说到这里,辛叔开门离去,而那眼镜女朝着我床上的身体轻轻一挥手,只见我的身体便立即瘫软下去,倒在了床上……
两人俱皆离开,房间里依然存留了刚才的香味。
我的天魂缓缓回归身体,虽然融合的一刹那有种酸麻的感觉遍及全身,但是这一次的融合还算顺利……
又过一会儿,刚才躲入卫生间通风口的夜将军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呱呱一笑,说我真是吉人有天相,居然能够在翡翠赵狗腿子的盘问下侥幸活下来。
我轻轻一笑,说这只是因为辛叔想的太多罢了,如果辛叔没有这么缜密的思维,没有这么复杂的逻辑,他上来就问我见没见过魔心,对魔心做了什么,那么只怕我当场就露陷了。
可是因为辛叔始终都对魔心讳莫如深,不想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才让我躲过一劫,也让他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这是聪明人的谨慎,也是聪明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