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身上没有了一寸完好的肌肤，甚至都看不出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秋夕的一双美眸还灿若星河，直盯盯地看着蓝正清。

甚至还缓缓地叫着。

“蓝少……”

“蓝……少……”

似乎是在求饶，又似乎是在哀嚎。

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蓝正清也完全不在乎，或者说也看不出来了。

一方面是秋夕失去了半边脸，一般血肉模糊，一般白骨森森，根本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另一方面蓝正清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在乎自己在做什么。

谁会关心一个亡民的死活？

但也就是因为这两声呼唤，让蓝正清停了下来。

呼——

呼——

呼——

蓝正清重重地呼出三口气，眼角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闭上眼睛，平缓了心头的愤怒。

秋夕眼巴巴地看着，期待着蓝正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会恢复理智，会救自己。

然而。

她再一次失算了。

蓝正清很快睁开了眼睛，虽然恢复了理智，但依旧是寒冷彻骨，甚至比屋外的飞雪还要冷漠无情。

他瞥了秋夕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不愿意多看秋夕一眼。

直接站起身来，转过身去。

“蓝……蓝少……”

秋夕急了，如果蓝正清就这么离开的话，自己必死无疑啊！

他难道真的忍心吗？

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帮他做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不仅因为失去理智将自己暴揍成这个模样，还打算抛下自己一走了之，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风度翩翩，收留了这么多亡民的蓝正清吗？！

蓝正清停下脚步，并未转身。

“救……救我……”

秋夕看到蓝正清停了下来，心头一颤，看来蓝正清并不是不理会自己，恐怕是在自责吧。

她竟然莫名地开心了起来。

虽然自己成为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但是至少在蓝正清的心中，自己还有一丁点的分量，至少自己的死会让蓝正清有一丝丝的后悔。

她瞬间就原谅了蓝正清之前的狂躁。

也原谅了他差点就把自己给杀了。

心里受的伤，也一点点地在修复，那个光正伟岸的蓝正清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蓝……”

她刚想安慰一下蓝正清，让他心里不要这么难过。

谁知。

只能看到背影的蓝正清却忽然冷笑了一声。

“呵呵——”

秋夕猛然一怔，心头难受得几乎要没法呼吸。

“不过是一个亡民，有什么资格让我救你。还有，你刚才不会以为我是在乎你的生死吧？实在是太可笑了，我快要笑死了！哈哈哈！我会在乎一只蝼蚁的生死吗？既然不会，我又怎么会在乎你们比蝼蚁还低贱的生命？！”

“你背叛了我，我杀你，天经地义。既然你和林凡有过私下见面，还想要瞒着我，那你就绝对不能活着。你这样的亡民，只会是定时炸弹，指不定就把我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屋外那些可都是我养的忠心耿耿的狗，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个叛徒再和他们接触。”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开心，以为我会为你伤心难过，甚至还会救你。别自作多情了，蝼蚁始终是蝼蚁，亡民始终是亡民，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下辈子，做个真正的人吧。”

“呵呵。”

蓝正清气定神闲地说了一番，头也不回直接走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