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大戏开幕(1 / 2)

仙朝 平生未知寒 4162 字 10个月前

谈完了南下事宜,贺无疾要将琐碎事情安排妥当,其实这并不难,虽然这已经不是数百年前,但在这里这些年里,他这位军侯,威望颇深,雷厉风行,军令依旧如山,而且军卒们对于外面仍旧有不少期待,即便知道要经历大战,也没几个人拒绝。

但贺无疾已经说得明确,这次南下,不愿意的,可以留下。

这不是他的意思,而是顾泯的意思。

他不愿意勉强任何人。

于是在最后的统计之下,有一万余人不愿意离开,他们大多在此地都有妻儿,不愿意去过那样的生活。

由此,在很快便离开了大营。

而后剩下的人,经过详细统计,还有整整十六万七千人,都是修行者,其中伍长,便都是第三境的修行强者,官职越大,境界越高。

几位统兵的将军,最差的都有飞光境界的实力。

放眼整个历史,从下往上看去,不管是历朝历代,所有军伍,或许偶有修行者掺杂进军伍之中,但是能够如同这支御北军一般,人人皆是修行者,十分罕见。

本来御北军原本也只是有修行者和普通百姓掺杂在一起,可自从贺无疾在结束那场和北戎的战争之后,剩下的年月里,他除去去寻如何离开之法,便是在为这支军伍提升战力。

他离开大宁,赶赴北境的时候,已经知道大宁王朝已经到了一个崩溃边缘,原本依着他的想法,在剿灭北边的乱匪之后,便立即返回照天城,后来出了这档子事情,南下再无希望。

但没办法南下,不代表着这位军侯对大宁的局势不关心,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他就开始整顿军伍,虽说现如今的御北军已经好些年没有过战事,但是在他的调教下,战力比起当年,仍旧要提升不少。

真正的世间第一铁军。

贺无疾把这边的事情全数处理妥当,只要一声令下,这十六万人便要开拔。

十六万修行者组成的大军,这一但打起来,只怕战力要胜过百万雄师。

修行者以一敌十,这种事情,本来就理所应当,更何况这支军伍还是贺无疾调教过这么多年的,在沙场上,完全不会像是十六万修行者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十六万训练有素的修行者,这放在战场上,到底能够迸发出怎么样的杀力,这种事情,就要交给时间去检验了。

不过贺无疾解决了他的事情,接下来就要看顾泯如今去打开出去的道路了。

贺无疾一个金阙强者,试了这么多年,都无法成功,若是换一个人来告诉他说有办法出去,他估摸着是肯定不会相信的。

但是顾泯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

但这些日子,他没有去主动找顾泯,也是不想给这位皇帝陛下增加压力。

这天晚上,夜空中有一轮明月,城头那边,大片月光落在城头上,顾泯就盘坐在那边,在月华之下,牵动剑气。

以至于到了这边,不管是谁,都要惊讶于城头的剑气之浓郁。

贺无疾也是如此,这位军侯趁着月色领着自己两个副将来到这边,看到这浓郁剑气,当即便停住了脚。

在他身侧,两个副将各自站在左右,其中一位,容貌不差的,只是留了一脸络腮胡,要是刮去胡须,说不定是个让不少女子都要尖叫的美男子,此人名为曹北玄,其实祖上,最开始的御北军里,他的那位爷爷就是御北军的副将,只是爷爷战死之后,他的那个父亲却在修行上不是个开窍的人,自然而然,一辈子浑浑噩噩,都没能把副将之位再拿回来。

曹北玄出生之后,刻苦修行,在军伍之中打磨多年,这才在前几年,之前副将老死之后,这才重新把副将之外拿了回来。

他如今,也是个结发境的修行者,而且精通军伍之时,行军布阵,颇得贺无疾真传。

而贺无疾另外一侧的那个男子,身材算不上太高大,腰间悬着一柄刀,刀柄最上面,有个栩栩如生的虎头,此人名为梁榆,乃是御北军里第一刀法大家,并非是原本御北军的后代,而是原住民里前来投靠贺无疾的,也算是贺无疾的真传弟子,不过他学的是刀而已。

也是结发。

三人在城头站立小半个时辰之后,这才感知到那边剑气消散,而后一身白袍的顾泯便站在了三人对面。

三人行礼之后,贺无疾介绍道:“御北军的两位副将,曹北玄和梁榆。”

两人再度行礼。

顾泯看了看月色,笑着问道:“军侯是觉得朕打开通道有麻烦?”

顾泯不搞弯弯绕,开门见山的说道:“朕的本意是牵动那颗庚辛剑星指名道路,而后再以剑气在那处地方打开通道,不过之前,出了些小的变故。”

“陛下还是庚辛剑主?”

这之前的交谈中,顾泯没有告诉过这位军侯。

顾泯点头。

这次贺无疾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两个副将,曹北玄和梁榆对视一眼,都看出各自眼中的惊异。

原本依着他们来看,顾泯是个结发境,即便是剑修,境界和他们相当,说不定自己两人和他还能一较高下,如今这一说,就没那么容易了。

庚辛剑主,可不是一般的剑修。

于是两人看向顾泯的眼神里,如今多了一丝尊重。

毕竟对方如此年轻,已经如此大的成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破开金阙了。

“那陛下如今,可曾想到了应对之法?”

离开此地,是第一大事,要不然之前所有的谋划,都是纸上谈兵,都是笑话。

顾泯指了指天上月亮,然后说道:“事情解决了,今晚朕就要打开通道,不过离去之前,三两事情,想要和军侯说清楚。”

贺无疾点头道:“陛下请讲便是。”

“十六万御北军,精锐之师,南下不是问题,打透大应也不是问题,只是如今外面的局势有些古怪,朕之前想了想,如果大祁军伍还在和大应死缠,那么咱们南下,不难,若是梁照已然挥师南下,那么南楚边境,已然危险。”

顾泯不是不懂天下大势的人,更是天底下最明白梁照是什么样的那个人,好友不一定了解你,死敌却是。

“梁照此生目前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打败朕,朕前往北境的事情,大应能知道,他没理由不知道,如今南下,很有可能,鱼死网破的事情,旁人做不出来,他还真行。”

贺无疾说道:“那兵分两路,臣带六万军卒打透大应,陛下带着十万御北军挑着一个最快的路径,一路南下,驰援南楚。”

顾泯摇了摇头,“后方起火,想来大应会立即回头,只有六万人,不容易。”

而在之前的讨论中,若是不留一支军伍在北边大张旗鼓的打大应,那么南下的路,就更难走。

顾泯低声骂了一句,“要真是这样的,他娘的这开始就是一场决战,咱们同时将两座王朝都惹到了。”

贺无疾沉默不语。

行军打仗,哪里说有一来就上大菜的,总是该层层布局才行,一点点走到后面,可谁都没有想过,如今局势好像又有变化。

顾泯自嘲道:“说是天兵天将,总不能真当天兵天将用吧?”

最后这位年轻皇帝摇摇头,“朕领着十万军卒南下,军侯留下两个副将就好,其余的人,带往南楚。”

贺无疾皱眉,要反驳,顾泯在大应,这可不是小事。

如果局势真有这么遭,这可是一步险棋。“这是圣旨。”

眼见贺无疾还要说话,顾泯堵死了他最后的想法。

而后这位南楚皇帝走向城头一处,微微笑道:“我不如先祖,先祖不如我。”

说完这句话,他神游气府,直接了当的将那棵剑树上的剑果摘下。

那颗剑果如今已经成熟七分,其实等它完全成熟,顾泯若是再采摘,说不定直接就能登临金阙。

可是如今,引动那庚辛剑星指路,需要的剑气,太多了。

这颗剑果必须采摘了。

而且这颗剑果是晚云真人的剑经的道果,说到底还是晚云真人的道路,如今顾泯将其采摘下来,自然而然的,便是要彻底去走自己的道路了。

摊开手,那颗雪白剑果悬停掌心,上面的剑气萦绕,无比浓郁,即便是贺无疾,都无法判断里面到底有多少剑气。

顾泯却毫不在意。

一手捏碎!

剑气从剑果里泄出。

片刻之后,一道强大剑气,穿透天幕!

顾泯感知星海,那片星海之中,一颗雪白剑星,大放光明!

然后一道剑光,千万里之外而来。

落在人间!

两道剑光,最后相融。

云海里有响声连绵不断的响起,无数道剑光散开,化成无数光粒。

游动天地,震撼人心。

顾泯看着那些剑光,苦笑不已。

若是此刻引动那些光粒来到体内,或许能在这个时候,直接便破开金阙,成为史上最快成为金阙的修行者之一,可是他没有,眼睁睁看着那份本就是自己的机缘盘旋在天地之间。

下一刻,顾泯怒喝一声,“开!”

剑光大作,盖过月光!

雄城之外,无数剑光落入大海!

然后贺无疾三人,眼睁睁看着大海被分开,一条大道生出,琉璃剑光冲向远方,冲向天地尽头!

然后便是天幕处传来阵阵撞击之声,无数剑光堆积在一处,光芒大作。

顾泯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城头处,巨力作用下,顾泯脚下,有如同蜘网的裂痕蔓延开去,下一刻,轰隆一声,城头塌陷。

顾泯朝前走了一步。

远处天地,破碎之声传出,然后天边,有门户大开!

一条通道,就此大开。

贺无疾这等人物,如今都有些激动,顾泯来到他们身侧,吐出一口浊气。

再看他的手臂,已经干瘪下去。

顾泯笑道:“走了!”

……

……

千丈山中,天幕之上,一团五彩光华,越来越明了,此刻大雨,撑伞站在山巅的两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不同想法。

赤发惊呼道:“陛下不是说即便是金阙,也很难打开缺口吗?为何此刻打开了?”

脸色苍白的宁启皇帝,死死看着那一道五彩玄光,他自然能够知道,再等片刻,这两个世界的通道就要被打开,而且就连是谁打开的这道通道,其实他心里都有数。

那个小家伙,如今已经彻底超过他当初的认知了。

他将整座世间,所有人都放在自己的棋盘里,却没想过,有朝一日,第一个能够让他重视的,不是那些走到金阙深处的强者,而是那个小家伙。

“走吧,故事快结束了。”

——

梁照所带十万大祁精锐,离开前线,一直南下,行军速度极快。

消息传到咸商城之后,整个咸商城,彻底炸开了,不管是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家主们,还是之前在朝堂上权柄极重的大臣,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年轻皇帝,在局势如此糜烂的情况下,所做出的选择,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即便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大祁要败的事实,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人还在期望这次南北之战,大应的实力无法将整个大祁都吃进肚子里去,到了战局后期,就肯定会派遣使臣来到咸商城相谈,最差的局面就是大祁割让北边的大半疆域,偏安一隅,战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结束,到了后来,肯定还有一战,但是双方此刻都会想着休养生息,之后大祁还有一战之力。

可是就是这么个局面,也至少得让大应知道,大祁是硬骨头,不好啃之后,才会有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