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如秋老头孙女的名字一样,秋末。
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徐逸开始有些烦躁起来。
在京城时就差点突破超凡境,却被人阻断。
现在久久无法感受到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深吸一口气,徐逸沉稳心神,继续等待。
“南叔,云鑫来信了!”
云寡妇给徐逸送午餐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
“哦?云鑫说什么了?”徐逸笑问。
云寡妇一脸自豪的道:“那孩子已经通过考核,进了南疆,在军需部当差,说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海东青海大将军,海将军还说他有文化有本事,更有热血,未来前途无量。”
“云鑫这孩子是不错。”徐逸笑着点头,端着饭碗就吃了起来。
云寡妇的情绪突然有些低沉:“我这辈子,也够遭罪的,丈夫去了南疆,再也没回来,儿子也去了南疆,虽然现在南疆还没战事,可打仗这东西,谁也说不准……”
“你这么担心,为什么还让他去?”
云寡妇强笑道:“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晓得一些大义,我丈夫,与千千万万的军人,是为了咱们天龙国,为了无数人安居乐业而打仗,他们的血没有白流……如果没有南疆那些军人,我们哪有安稳日子过?”
徐逸沉默。
云寡妇绝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因为他们,或者她们,南疆才有了那么多的热血儿郎。
无论他们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到南疆送死,都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好好的活。
徐逸放下了碗筷,缓缓起身,朝着这个开餐馆的普通妇女,右手握拳抵心,欠身行礼:“云鑫娘,天龙正因为有你们这样可爱的百姓,才有了今日的繁华。”
“云鑫,以及千千万万的南疆战士,他们心里有梦想,也有希望。我相信,终有一天,天龙会强大到没有人敢招惹的地步,咱们的子子孙孙,会生活在一个和平而繁荣的时代,而他们,永远都不会忘了一代代先烈付出的血汗和生命。”
云寡妇快哭了,可她忍着。
“哎哟,南叔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啥子都不懂,就希望过点好日子,你慢慢吃,等会我来拿碗。”
这饭碗,突然就变得沉重起来。
徐逸用尽全力的端着,慢条斯理的吃着。
吃着。
吃着。
眼前的一切,悄然恍惚起来。
门前的恨水河不见了。
古朴的石桥不见了。
岸边光秃秃的垂柳不见了。
一排排低矮房屋不见了。
所有的声音,消失一空。
渐渐的,一切又都回来了。
一双有力的手,托着饭碗。
将最后一口饭吃进嘴里,慢慢咀嚼进心里。
徐逸放下碗筷的时候,一头白发依旧。
但那满脸的皱纹,慢慢的抚平。
那佝偻的脊梁,也慢慢的挺直起来。
看着这副碗筷,徐逸喃喃道:“我所求的,是守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