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雩在水中连吃了几口湖水,连声咳嗽,但被水一侵,面上火红之色却消退了不少。莫雩颤声道:“我……我不碍事的,刚才……是我自己跳入湖水之中,并非大意跌落下去。”
离金玉此时才从船舱之中取出一只瓦罐,盛水后把那枚寒玉放入其中。莫雩接过瓦罐连喝数口,才长长吁了口气,那吐出的水气居然如蒸腾白烟,可见其腹内热气之高。何盈与姬云袖都看得呆了,何盈道:“莫姑娘,我若知卜筮如此辛苦,必不会让你去卜算铜符去处。”
莫雩摇头道:“是我低估了这东西的厉害处,此物虽然没有菩提树那般独一无二,但也是十分贵重之物。”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撩鬓边沾湿的头发,只轻轻一扯,那几缕长发竟然应手而落。枯黄色的头发把莫雩自己都吓了一跳,莫雩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惊惶道:“师父不是说六壬诀只生心火,与身体发肤无损的么?”
那个昊天堂弟子道:“师妹,六壬诀虽不会直接伤损身体发肤,可是你心力交瘁,连带着头发都枯了,这样下去必然早衰。”
莫雩探头船外,向着湖水之中一看,那湖中倒映出莫雩如今模样,除了头发不似先前乌黑发亮,变成了焦黄之色,面容并无太大变化,恰恰相反因为燥热之故,反而显得红润欲滴,但这种殷红并非正常之色,显得过于艳丽。莫雩自嘲一笑道:“我又不求长命百岁,衰就衰吧,姑姑总说我是一个长不大的黄毛丫头,这不是正如她所说一般么。”
那昊天堂弟子无奈道:“等见到少堂主时,我定会把你的事告诉于他。”
莫雩笑道:“师兄就算知道了也拿我没有办法的,只求旁人看我时,别说我一头黄发长得太难看了。”
离金玉道:“莫姑娘心思灵巧,人又贤惠,甘愿为旁人付出,真让我等自愧不如。”
莫雩道:“离姐姐你也来笑我了,我倒觉得你才是雩儿该学之人。”
离金玉讪然一笑:“我又有何处可学的?”
离金玉道:“那么要通知陆大哥一声吗?”
何盈插口道:“你们二人还是别互相恭维了,既然莫姑娘已花费了若大的代价卜筮一场,不知算出了些什么?”姬云袖也极关心此事,忙仔细倾听莫雩说话。
此刻那留在船头的两枚铜符早已不在动弹,那颗施展六壬诀的青色圆珠亦消去光泽,滚落在船板一侧。莫雩伸手取回圆球,说道:“河图五行之中,以水为首,歌诀有云:伏吟有克还为用,无克刚干柔取辰;迤逦刑之作中末,从兹玉历识其真。巧的很,我等所求之地也是由水而行,水流东北,却遇刚而折,见一大城,可惜无人识得其真,那真面目已不可靠,便是说那是座废城,或许只有古迹还在,这真正该去的地方,就在这里。”
何盈道:“虽知其大概,可是有城有水之地甚多,就算是东北一地,从古而今不知有多少王朝兴衰,我等依旧不知在何处?”
莫雩笑道:“怎么会不知道,其实此事对我而言已经很明了,何姐姐你告诉我,这铜符是从蚩浑那里夺来的,而蚩浑又是如今九黎头领,这铜符是上古遗物,你说蚩浑收此铜符用来作甚?”
何盈道:“难道九黎先祖留下了什么重宝,一直流传到今日没有取出?”何盈眼光看向姬云袖,显然想问姬云袖知不知道有关九黎先祖的事。
姬云袖道:‘若论九黎先祖最为有名者为蚩尤为最,当时这中原之地大半天下都是九黎所有,战败之后才流落四处,可是我虽有铜符,也只以为这是族中信物,我爹也并未说起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