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轻轻嗤笑道:“那又如何?太烨星渊的事情,你们真以为瞒得住天下人吗?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道宇星系那边,迟早会注意到你。就算我不推波助澜,你们恐怕也死定了。”
“那你敢赌一赌这个时间差吗?”玉凌转回头,逼视着天煞的眼睛。
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闪即逝的恼怒,声音冰冷地道:“有什么不敢赌的,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在半年之内爬上去。”
“呵,同是玄灵族余孽,祝天煞前辈好运。”玉凌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直接取出一艘小型星舟,破空而去。
天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那艘星舟,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他又看了看慕容心儿的尸体,对方的身上确实再也没有生命迹象了。
虽然惩治了两条不太听话的狗,但天煞的心情依旧十分糟糕,他沉着脸不知思索了些什么,随后一步迈入空间涟漪中,毫不留恋地离开了这颗贫瘠而荒芜的星球。
直到他离去多时,玉凌的身形才重新折返回来。
他用魂力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周围,确认天煞真的走了之后,方才几步来到慕容心儿身边,将日、月、星三大权杖全都拿出来,用尽全力催发出了其中浓郁的生命能量。
若不是有这份倚仗,他也不敢实行这个无比疯狂的计划。
只见慕容心儿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而断绝的生机也开始复苏,只是她的心跳、呼吸仍旧十分微弱,只要把权杖稍稍挪开,她就又会恢复到死亡状态。
因为,她的魂魄并不在体内。
玉凌将容魂珠轻轻贴在慕容心儿的眉心,浩瀚的魂力小心翼翼地裹着她的魂魄归位,同时施展凝魂术,帮她稳固住了那脆弱的魂海。
慕容心儿的眼睫微微颤抖,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的神魂还未完全融为一体,毕竟连番经受两次动荡,对她的损伤实在太大了。
“你别着急,先放空思绪,过一会儿再动动手指。”
玉凌又给她服下几粒固魂丹,玄力顺着慕容心儿的经络游弋了一圈,帮她重新续借好体内小循环,等她的状态渐渐稳定下来,才收回了三柄权杖。
这番瞒天过海,对他造成的压力其实也不小,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稍稍出现差池,慕容心儿今后便只能以孤魂野鬼的状态游荡了,就算去东境搜得转魂之法,为她重新寻来一具肉身,可终究是不如她自己的身体稳当。
毕竟夺舍本身是逆天之行,被夺舍的对象残留的怨气足以造成身魂不协调,何况慕容心儿还不是魂师,很容易遭受反噬。
至于玉凌本人……他算是经过原主人同意的合法夺舍?算了,反正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修炼到这个境界了,他才知道魂穿是多么的不靠谱,尤其是他自身并无魂力,也无修为,能稀里糊涂地找到宿主并借着对方的身体活下来,那简直比中头等奖还要不可能。
夺舍也是个技术活,换身体又不像是换衣服那么简单,就算换衣服都要讲究一个合适不合适。
所以当年的事,肯定还有不为他所知的隐情。
在杀掉慕容心儿的时候,玉凌就把她的魂魄藏入了容魂珠里,反正天煞不是魂师,只要动作小心点后者根本看不出区别。
只是天煞心思莫测,玉凌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要是对方赖在这里不走了怎么办,或者把慕容心儿的尸体毁掉怎么办,甚至要是假装走了,其实还藏在旁边怎么办?
但当时那种情况下,玉凌唯有赌一把,帮慕容心儿夺舍终究是下下之策,若是他好不容易救活了她,结果天煞还没走,那玉凌也只好认栽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而且慕容心儿算是彻彻底底地死了一次,天煞留在她体内的印诀也便随之烟消云散了。
唯一麻烦的后遗症是,她的实力被强行拔高到固元巅峰,未来必将受到极大的桎梏。
“原来……死是这样,一种感觉吗?我好像……也没有看见,幽冥是什么样子。”
过了良久,慕容心儿先是微微地屈起了手指,随后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像是第一次学说话的孩童,有些滞涩地说道。
“你若是看见了,八成也就回不来了。”玉凌无奈地道。
“其实……”慕容心儿沉默了一阵,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偏转开了目光:“算了,先带我离开吧,这里不宜久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