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认真地浏览了一遍成妤的玉简,特别关注了一下她所修炼的各种秘术、武技,虽然每位长老总有那么一些隐藏至深的秘密不会记录在册,但百分之九十的信息都勾勒出来了。
整理资料总是繁琐而枯燥的,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傍晚,几百份玉简在三人的分工下总算是更新完毕。
晋孤阳两人将玉简上交后,便带着玉凌离开了地影堂。
不得不说习惯确实是个可怕的东西,晋孤阳和怀遥的言谈举止和彭知忠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基本上每句话都文绉绉的带点修辞,尤其是稍微混熟之后,这种情况不但没缓解,反而更严重了。
要让玉凌选择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和彭知忠他们聊天,至少不这么累。
为防言多必失,一路上基本都是晋孤阳和怀遥在说话,玉凌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倒也不让他们觉得失礼。
好不容易熬到了揽月楼,晋孤阳刚上二楼就见到了一位熟人。
“巧了,晋兄今日也有雅兴登高作赋,一赏月景吗?”一位白袍男子微笑着迎上来,风度翩翩地打开折扇,一举一动都透着潇洒写意的出尘气质。
所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何时何地都颠扑不破的真理。
“原来宗兄也在,不如你我四人对月小酌,也算一桩雅事。”晋孤阳含笑点头,又对玉凌介绍道:“这是宗启兄,黄部长使家的公子,我在炼火宗四年间屡次承蒙照顾,可谓志同道合。”
玉凌才不相信一位通过死亡试炼的炼火宗弟子会和晋孤阳志同道合,估计宗启也是怀着某种目的,像广芊芊那样刻意拉拢接近凝魄魂师。
但表面上,玉凌还是礼貌地微微颔首,平和地道:“见过宗兄。”
“这位……”晋孤阳正准备介绍一下玉凌,宗启已经爽朗地笑了笑:“玉凌小弟生死场一战已经名扬宗门上下,晋兄许是近来忙于手头事务,还未来得及听说此事。”
“生死场?”晋孤阳一阵惊愕,有些难以置信玉凌会去那么血腥的地方,而且不是观摩,是直接上场搏斗,这怎么也不像是东境魂师做出来的事。
宗启笑着打圆场道:“晋兄无需诧异,全是外人无理挑衅于他,玉凌小弟不过是稍试身手,教训了一番某些不开眼的宵小之徒。”
“这样啊……”晋孤阳仍有些迟疑,总感觉很多细节宗启都没有细说,让他难免生出几分芥蒂。不管炼火宗的环境多么严酷,晋孤阳始终不愿丢弃传统,他坚定地认为,身为东境名门弟子,决不能跟北境蛮子一样动刀动枪,否则实在太伤风雅。
玉凌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宗启的挑拨离间,只是赧颜一笑道:“此事是我鲁莽了,只是当时那种情况,我也别无选择。”
最后还是怀遥有意无意地道:“这里人多嘈杂,我们不妨订好席位坐下再谈?”
怀遥所在的幽灵门虽然也受到东境整体气氛的影响,但终归比不得穹山那么讲究,玉凌的神态举止都从容温和,她还是挺有好感的,不希望几人间生出什么裂痕,而且还是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宗启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很快就融入了三人的氛围中,谈笑风生间毫无疏碍,倒比玉凌这位假冒伪劣的无生殿弟子更像名门出身。
转过拐角的时候,玉凌隐然察觉到一束目光如尖针般扎在他后背,他并没有立即转身去看,而是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同时散开魂力轻轻扫了过去。
于是就看到了,在揽月楼大厅角落喝闷酒的苗喆,以及围坐在他身边的四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