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魂族喀舍沉默良久,方才轻轻叹道:“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事实上连我也得不到魂灯的认可了。”
“怎么会这样……”这位心腹顿时如遭雷劈。
喀舍沙哑而疲惫地道:“千年祭典损失惨重,阴神灵魄不知所踪,神灵震怒,降罚于我等,我又能怎么办呢……”
刹魂族人颤声道:“大人,您是说神灵不愿再庇佑我们了吗……”
喀舍又陷入了沉默,很轻很轻地说道:“如果只是神灵震怒,或许我们还能弥补,重新聚起族运,但我怕就怕……是神灵有心无力,没办法再让我刹魂族出现一位新王了……”
他身旁的刹魂族人浑身一抖,惘然道:“不可能的……阴神万古长存,有什么是神都做不到的……”
刹魂族喀舍没有说话。
那刹魂族人忍不住激愤地道:“大人!我们必须得将那几个人族魂师抓回来,否则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我刹魂族恐怕真要……真要……”
喀舍有些心灰意冷地道:“抓回来?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就算知道了,我们能越界去抓人吗?就算我们敢越界,我们真的能成功吗?那时候全员出动围捕他们三人,最终好不容易抓来一个,却反倒给我刹魂族带来了灭顶之灾,我早就已经悔不当初了……”
气氛一时沉默。
“你先回去吧。”喀舍忽然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
刹魂族人行了一礼,就渐渐地飘远了。
很久很久之后,刹魂族喀舍才浑身颤抖地跪倒在地,朝着魂灯的方向行了一礼,痛苦地说道:“阴神在上,我族与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请您赐予我们一条出路吧,不然我刹魂族恐有覆灭之危啊!”
白紫色的魂灯静静地漂浮在暗河上,铺洒开来的蒙蒙光亮映染着粼粼波光。
滴答、滴答。
除了岩壁上的水滴落入暗河中的清脆声响,周围只有一片死寂的安静。
“我族不可一日无王,可我刹魂族的新王究竟在哪里……”喀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如同一只漫无目的的孤魂野鬼,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
又过了很久,玉凌才从另一边的岩壁后闪身而出,同时在魂海中问询道:“你要怎么做?”
阴神灵魄没好气地道:“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你放我出去,我进入魂灯中沟通主体意识,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心。”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我必须以魂灯为媒介进行沟通,所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你将魂灯中的力量导引到你魂海中与我发生接触。”
“随随便便将外来力量引入魂海?你就算是想借刀杀人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被折磨了这么多天,阴神灵魄早就没了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气,已经彻底沦落为情绪化的普通人,闻言不禁又急又气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我一直都被你的魂器镇压着,就算借刀杀人我何必赔上自己?!”
听到阴神灵魄确实已经处在火山爆发的边缘,玉凌只能姑且信它一次。
这也不能怪他太过谨慎,紫尘若为了救他们可以付出性命的代价,他当然不是一点险都不愿意冒。他只是不愿冒了险却还是一无所获,以至于最后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这个希望后,他的心境已经不再无波无澜,而是变得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