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叶独居于殿卫神庙,这神庙对她一人而言显得太大了。原先,瑶池将这里装饰得古色古香,像是东方的佛寺或道观,此时倒显得有些凄凉。
我进去找她,她为我沏了杯茶,说:“我正要去找你。”
“是吗?这可真巧了。”
我将奥斯古德给我的纸片递给她,维拉叶说:“这上满有乌蒙墨汁,是用来隐藏消息的。”随后,她念了咒语,纸上的文字浮现:“请到歌者广场的遗迹来,我将在那儿把一切都告诉您!”文字之下是如何抵达歌者广场的详细描述。
我问:“你知道歌者广场在哪儿吗?”
维拉叶颇为不安,回答:“那地方离新索多玛很近,是金州希望镇的一个商业街区,给你纸条的是个法师?”
我叹道:“是IBA的奥斯古德,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很羞涩。”
维拉叶说:“是他?”
“你认识他?”
维拉叶说:“他是IBA麾下商人集团的一个年轻人,我只听说叶格丽扣押了他们的商队,我猜,他们被叶格丽强迫差遣,又或者有重要人物在她手里成为了人质。”
我又问:“IBA这都能忍?早就该与叶格丽决裂了。”
维拉叶叹道:“你说得轻巧,IBA曾经派杀手刺杀叶格丽,结果可想而知,随后,叶格丽派海尔辛闯入商会,击杀在场所有的佣兵,捉走了IBA的重要人物,即使如IBA那样雄厚的势力,从此也对纪元帝国俯首听命。”
这是个里应外合的机会!如果利用得好,或许我能杀死叶格丽,将索多玛据为己有。
维拉叶似乎瞧出我的心思,说:“纪元帝国幅员辽阔,魔法与科学齐头并进,人口超过千万,索多玛虽然繁华,可也不到他们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如果他们动用全力,你们和剑盾会联手也是抵挡不住的。”
我眉头紧锁,说:“你别危言耸听了,这可是末世,他们怎能复兴得这么快?”
维拉叶说:“因为他们是人类文明真正的继承者,也继承了上世纪人类的疯狂进取,他们为了促进人口,不惜使用魔法与科学克隆人类,并催促其成长。他们的贵族可以合法地拥有奴隶,甚至将奴隶当做畜生一样饲养,这造就了大量便宜的劳动力。而那些奴隶,是他们四处征战,击败像黑棺这样的小文明而捕获来的,同时劫掠的还有资源与财富。而由于北方恶魔的威胁,纪元帝国的皇室贵族们对皇帝绝对忠诚,表面上维持了政局稳定,将近百年发展,国内并无巨大的动乱。”
“什么叫‘黑棺这样的小文明’?这话我不爱听。”
维拉叶笑了笑,说:“相比他们,你们确实很渺小,甚至连索多玛一城都比不上。”
我本来以为纪元帝国本身也岌岌可危,毕竟他们国内又是巴尔教,又是叶格丽,说不定还有其余乱七八糟的恶魔团体,想不到比我想象得更棘手。
我问:“那你为什么投靠我们?”
维拉叶说:“因为他们与恶魔相处得久了,礼法崩坏,道德沦丧,行事霸道而残酷,他们的贵族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我曾经的亲人不是死于恶魔之手,就是沦为恶魔的帮凶,活下来的那些如恶魔般狡诈,又如恶魔般残忍。我早就有了逃离帝国的心思。我本来想去剑盾会,可他们对恶魔使的身份深恶痛绝。我又想去‘六界’,但六界实在太过遥远。”
“六界?那又是哪儿?”
维拉叶说:“是在一堵高墙后的文明,他们的人建造了高墙以防备恶魔和纪元帝国,他们的俘虏说,高墙背后有六个国家组成联盟,所以,我们叫它们‘六界’。纪元帝国一直想攻克六界。”
高墙让我想到了伦敦,只能说人类真是顽强,濒临灭绝之后,仅百余年的时间又让这世界充满活力,只是还没忘了自相残杀。
我叹道:“总而言之,只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我们绝不会屈服于纪元帝国。”
维拉叶:“但愿吧,但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
我们是吸血鬼掌权的大都市,剑盾会是一群排除异己的宗教狂热者,纪元帝国则是信奉恶魔的魔法疯子,六界墙后又是些什么怪物?能肯定的是,每一个存续的文明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正是现今世界疯狂现状的写照。
我说:“对了,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维拉叶说:“请随我来。”
她领着我来到那些无人抚养孤儿的看护所,这里有个鸟语花香的庭院,孩子们在庭院中游玩,可仍能从他们的脸上感受到心情的压抑。
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负责照看这里,另有三个游骑兵负责安全,我见状暗暗着急——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奴隶般的苦力,还需要更多中层或高层的文职者——比如教师、医生、商人、文员....这些人只能从黑棺迁过来,或者.....
维拉叶拍了拍手,喊道:“剑圣大人到了!”孩子们霎时涌到我们面前,向我行礼,神态崇敬又可怜。我见他们如此,报以微笑,说:“我保证你们会幸福地长大成人!你们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维拉叶变出一本笔记本,念了十三个人的名字,说:“聚集到中央教室,剑圣大人有话对你们说。”
那十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六岁,其余在十岁到十四岁之间,他们乖乖朝教室走去,维拉叶解散了其余孩子,让他们自由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