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又叹气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况且,我就算是想离开荥阳也没地方去了,天底下都在叛乱,各地都是乱军,外面又能比荥阳好上多少呢……这世道,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了……要是荥阳真的被那些乱军攻破,我这店铺被那群乱军洗劫,也算是命了。”
听到这店掌柜这番有些悲观的话,阿贞有些难过。
她知道底层的人在世上活着有多么不易。
单琬晶这时也肯定的说道:“老掌柜放心吧,那张须陀麾下兵多将广,又是隋廷的精锐,兵力数倍于瓦岗军,那瓦岗军虽然之前也打出了点名声,但他们不可能打赢张须陀的。”
“那谢姑娘吉言了!”听到这话之后,店掌柜也有些高兴,他一边感谢着,一边又给三人免费端上了三碗豆腐脑。
三人推辞。
但那店掌柜却说:“这豆脑做好了半天不吃就要坏掉,今天没什么客人,你们不吃,我们一家也吃不完,坏掉了就要倒掉,这么好的东西太可惜了。”
无奈之下,苏信三人只好结果,准备在付账的时候,多付给掌柜一些。
“你为什么会觉得荥阳守不住?”
单琬晶有些好奇的问苏信,她之前跟店掌柜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在安慰对方,也是她真实的内心想法,她是真的认为,张须陀不会在荥阳输给瓦岗军。
因为从兵力来说,瓦岗军的能战只兵满打满算,都到不了一万,最多也就是数千,而张须陀麾下却有着数万百战精锐,这些精锐,可以说是大隋朝廷过去三十年盛世诸国俯首时最后的一点的遗产了。
从双方将领上来说,张须陀不必说,乃是一代名将,瓦岗军的翟让在统兵上根本就不能跟张须陀相提并论,虽然李密投奔到了大龙头翟让的麾下,李密的名声大归大,但当初他辅佐的杨玄感惨败,可见名声跟实际可是有许多不服的。
地形上来说。
荥阳附近地势平坦,适合骑兵作战,张须陀麾下骑兵众多,瓦岗山几乎没有多少骑兵,骑兵在平原上对步兵的优势几乎是压倒性的。
从其他的地方,单琬晶还能总结出许多条来。
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张须陀对瓦岗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但她也知道,苏信从来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荥阳一战张须陀必败,那张须陀就必然有败像,但可是她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张须陀的败像来。
“很简单……”
苏信微笑着说道:“……你想知道的话,去一趟瓦岗军那里就知道了。”
这话让单琬晶颇位意外,她有些惊讶的开口:“你还跟瓦岗军的人认识?”她可是记得,在飞马牧场的时候,苏信就说过,那四大寇就是按照李密的指示攻击飞马牧场的。
“有一个熟人。”苏信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瓦岗军左营。
李密自从投奔了翟让之后,翟让这位瓦岗山的大龙头对其便十分的器重,不但直接让他担任了瓦岗军的副手,甚至还直接分出一半的兵马,直接让李密指挥。
这让李密对翟让颇为感激。
在此之前,李密虽然名声很大,比如说他曾经是杨玄感的谋主,但像是翟让这样,对他不疑不虑,直接便把一半的兵力就交给他的主公,这还是第一次。
而这一次对荥阳的作战,便是李密对翟让的一次报恩。
之前的瓦岗军一直在小打小闹,虽然有了一些名声,但比起江淮的杜伏威河北的窦建德来说,还是略有不如的。
不过一旦他们攻陷下荥阳,瓦岗山的兵锋便可以直指东都洛阳,而且一旦击败了对战各路义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张须陀,那他们瓦岗山便可以在天下义军那里,收获泼天一般的名声。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
就此成为全天下的义军盟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
张须陀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强于他们瓦岗军的,这个机会刚一提出,便遭到了瓦岗山上几乎所有人的反对,最终还是翟让出于对李密的信任,才同意了这次对荥阳的作战。
可以说。
翟让这次是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李密的身上,成了上天,输了,那就只能下地狱了。
沈落雁刚刚从李密的大帐出来。
在大帐里。
她跟李密的一众麾下又重新的将这一次的作战计划讨论了一边,这次讨论涉及到了此次计划的方方面面,几乎是任何细节都考虑到了。
如果计划能够正确的实施的话,那这一次对张须陀的作战,胜算应该能有六成。
“沈军师!”
在沈落雁回到自己的营帐时,她的一位卫兵恭敬的上前说道:“……有几位客人想要拜见军师,他们说是军事您的熟人,我没敢阻拦。”
“熟人?”
沈落雁听到这话之后,马上就皱起了眉毛。
她在家人都死在河北了哪里有什么熟人,她断然说道:“现在我什么人都不见!”
说罢。
她便走入了营帐。
在主公哪里商讨了一天作战的计划,让她的脑袋极为痛疼,她现在最想的便是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上一觉。
“看来正常的见面还是不行啊。”
正在睡梦中的沈落雁猛然睁开眼睛,她听到了一个她认为永远都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突然传入到了她的耳中。
“是你!”
在看到在自己的床前正含笑而坐的那个身影的时候,她不由惊呼了一声。
“是我。”
苏信对着沈落雁笑了笑,微笑道:“沈姑娘,咱们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