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单琬晶才知道。
自己从小到大,视之为信念,想要亲手将其斩杀的最大的仇人,到底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这真的是苏大哥说的,凭我就能对付的存在?”
边不负的容貌俊雅,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子,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祸害那么多女人,但在单琬晶的眼中,此人却是天下最丑陋之人,她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在边不负一旁的天君席应一眼就看出了单琬晶的虚实。
他知道边不负的名声。
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应该是边不负在哪里留下的孽缘前来找边不负报仇的,这种事,他自然不会插手。
所以他只是让开在一旁看着,并不插手。
“我不记得你。”
边不负眼神冰冷的看着单琬晶,在他眼中,这个突然出现,想要杀死他的少女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他也不急着动手。
他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起来。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方,为何这少女会给自己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段时间我可没搞过这么年轻的女人……”
单琬晶不过十七八岁,边不负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想到最后,他索性不去想了,他管这个女人是谁,自己直接杀了便是。
“算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说罢。
边不负摇了摇头,他身子一晃,整个人便如同一阵风一般飘到了单琬晶的身旁,伸出一根手指来,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的对着单琬晶的额头戳了下去。
以他的武功,这一指戳下去,定然能把单琬晶的脑袋戳个粉粹。
“我要死了?”
看着边不负向着自己额头戳来的那根手指,单琬晶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她虽然很想躲开,但身子根本就不停使唤。
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
她的无数记忆从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她想到苏信那伟岸如同天神一般的身影,她疯狂的向着苏信的身影祈求着救命。
但这些努力都是徒劳。
边不负的手指还是戳在了她的额头上。
“咦?”
边不负的手指在戳到单琬晶白皙的额头的时候,他面色陡然一变,嘴里惊咦了一声。
一道金光从单琬晶额头上涌出,这股金光挡在了边不负的手指之前,而边不负无论如何催动内力,都无法让自己手指再前进一丝。
“想不想杀了他?”
苏信温和的声音在单琬晶的耳边响起。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单琬晶绝望的眼神里闪过了一道希翼的神色。
她忙不迭的点头:“想!”
“好!”
在得到单琬晶的回答之后,那温和的声音也立刻回应了一声,然后单琬晶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
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自行动了起来。
她自己就像是一个寄居在自己身体里的过客,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自己’此时用的是他们东溟派的剑术,这门剑术她用过了无数次了,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门剑术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威力。
‘自己’现在用着的还是自己能够使用的真气。
但是剑术,却完全超越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边不负,竟然在‘自己’施展的剑术之下,左支右绌,只是几招过后,便露出了败像。
“嘶……”
‘自己’一剑从边不负胸前划过。
要不是边不负反应迅速,方才这一剑便可以直接将其斩成两截。
不过边不负即便是躲过了被一剑斩成两段的结果,但他胸前的衣物也被这一剑划开,殷红色的血水从胸前被划开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便染红了边不负上衣。
“你到底是谁!”
边不负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之前还像是一只鸡子一般,任自己杀戮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位可以索取自己性命的可怕修罗。
单琬晶听到边不负的这句问话,她停住了手里的招式,淡淡的说道:“我叫单琬晶,我母亲叫单美仙。”
“东溟夫人……”
边不负面色微微一变,他咬牙说道:“在下跟你们东溟派可是素无仇怨……”
单琬晶不管边不负嘴里的说辞,她自行说着。
“我的姥姥是祝玉妍。”
“什么!”
边不负听到这话,面色大变,此时他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的神色,他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但单琬晶话音刚落,再一次挺剑直刺。
边不负大叫:“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
不过边不负这句话还不等说出来,单琬晶手中的长剑便从边不负的嘴巴里通入,直没剑柄,边不负的眼中也彻底失去了光泽。
在亲手杀死边不负的刹那。
单琬晶又重新控制回了自己的身体,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她朝思暮想,想要亲手杀死的仇人,他眼睛瞪的很大,死不瞑目,她亲手杀死了自己最想杀的人,她应该大笑,应该高兴,应该兴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笑不出来,高兴不出,也没有丝毫兴奋。
甚至连大仇得报后的快感都没有一分。
“那女人好厉害!我才几十年不在,这中原怎么就出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席应此时已经从酒楼里逃了出来,他自创紫气天罗大成,集西域绝学为一身,一身修为,已到宗师绝顶,他的目光比边不负可强得多。
他自然瞧得出来,那少女斩杀边不负时用出的剑术,其对武道的理解,更胜过他一筹。
这样的对手,他是绝不想面对的。
“谁!”
就在这时。
席应看到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位白衣赤足的少女正一脸嬉笑的看着自己,他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从这个白衣赤足的少女的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