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信来到余康时的身前。
微笑着说道。
“余长老刚才是想要试一下苏某的武功?苏某武功低微,只会些江湖上流传甚广的拳脚,当是入不得余长老这等大家的眼了。”
而此时苏信站着,余康时趴在地上像一只脱了水的老王八一样动弹不得。
这话倒是别有一番讽刺的意味。
他听到这少年的这番话语,心中更是觉得羞愤难堪,但却又找不到一句可以反驳的话语。
因为的确如对方说的一样。
这少年破掉自己降龙十八掌所用的武功,无一不是太祖长拳,神拳散手这种江湖上人人都会的普通拳脚,这样的功夫实在是粗疏鄙陋到了极点,放在平时,他甚至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谁想到。
就是这等寻常的武功。
在这少年手中使将出来,竟然有着如许大的威力。
威震天下数百年的降龙十八掌,在这些普通至极的武功面前,宛如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技不如人,余某既然输了,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又何必出言羞辱?”
余康时对着苏信怒目而视,他倒也算是硬气。
他知道已经到了此种田地,自己讨饶大概也是无用,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慷慨激烈一点,激怒对方,给自己来一个痛快的。
倒也免得受其羞辱。
他又看了一眼远处昏迷着的儿子。
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懊悔,他死了倒是无所谓,自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开始,整日里打打杀杀,他就知道自己必然不能善终,只是自己那儿子,才二十岁不到,而他老余家,香火也要从此断绝了。
“呵呵,余长老这是说什么话。”令余康时意外的是,面前的少年却摇了摇头。
苏信问道:“难道在余长老的眼里,我们明教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屠夫不成?”
难道不是?
余康时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你们明教的金毛狮王滥杀无辜,武林中那个不知,你们明教的光明左使歼银掳掠,哪个不晓?
自然,他的想法苏信是听不到的,苏信接着说道。
“……我苏某除了是明教的弟子之外,还是一位医生,苏某医德虽然不高,做不到前贤的悬壶济世,大医精诚,但却也有慈悲之心,并不是滥杀之人,你与我无冤无仇,我俩只是因一件小事起了些纷争,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吃了我一拳,小惩大诫,这事就算是结了,我不会杀你。”
觊觎别派的镇派武学乃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讳,结果在苏信的嘴里却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余康时心里冷笑。
他听到眼前的少年如此说,心里也颇为意外,他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有生机。
但他也知道,这少年的语气虽然温和,但绝不像对方自己说的。
有什么慈悲之心。
他如此说,必有其他所图。
果然。
苏信在看了余康时一眼之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不仅如此,先前苏某跟余长老说的那番话依然作数,只要余长老写下那三式降龙掌的口诀,我仍旧会给贵公子祛毒。”
听到这话。
余康时心里就是一震。
他之前心里生出死意,多半倒是见到自己儿子必死,自己也身受重伤,绝望之下方才有的言语。现在听到对方承诺不止是放过自己,还答应救自己的儿子,他哪里还会一心寻死。
至于那降龙十八掌的口诀。
在他眼里,哪有自己老余家一脉单传的儿子重要。
想当这里余康时心里已然意动,他刚想开口。
“住手!”
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他不由转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忘了过去。
之见一个身穿一身灰黑色道袍的中年人正骑着一匹枣黄色的骏马冲进了谷内。
那中年道人手里提着一柄连鞘的长剑,大喝了一声之后,脚下用力一蹬马镫,身体竟然腾空而起,瞬息之间便横空掠过了十丈远的距离,显露出了一手极漂亮的轻身功夫。
就在这中年道人在半空当中旧力已尽,身形下坠之际。
却看到他左脚踩了右脚一下,竟然反物理一般在这虚不受力的空中借得了力道,身形陡然间又升高了一丈,又往前飞掠了数丈之远。
同时,那道人在空中还印出声势浩大的一掌,目标正是站在余康时前的苏信!
“倒是好厉害的梯云纵!”
面对这中年道人凌空印来的一掌,苏信倒是不闪不避,这中年道人印出的这一掌虽然凶猛凌厉,但却没有杀意,来人只是想要自己闪避开罢了。
但以苏信此时的武功,天底下除了那位躲在武当山上当乌龟的张真人外,哪里还有人能让他闪躲一招半式的。
他只是轻轻的抬了下手臂。
用自己的衣袖向着凌空飞来的中年道人挥卷了过去。
苏信这道人那手极漂亮的梯云纵上,已然认出了这人应该是武当派的高手,看年纪不是宋大,便是俞二。
他心中一动之下,这一手手挥衣袖,便用上了另外一个世界上武当派的功夫。
流云飞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