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挂着的灯笼上,清晰写着“薛”字。
是薛家的人……
他们怎么会来凉州?
领头的侍卫骑在马上耀武扬威,驱赶着街上百姓,长鞭挥过,甚至还掀翻了几座摊子。
看见摊贩们诚惶诚恐的模样,他们以此为乐,纷纷大笑出声。
等到马车从跟前驶过,苏酒瞧见车帘卷起,歪坐在里面的少女轻纱遮面,目光傲然。
即使只凭那一双眼,她也依旧能认出,车中少女乃是薛熙雯。
她目送车队驶向肃王府。
拎着菜篮的小手悄然用力。
炭火被塞进嘴里的疼痛,仿佛再度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从不是大度之人,此仇她没齿难忘!
薛熙雯……
既然她来了凉州,既然她远离了长安,那么她是不是有了报仇的机会?
苏酒小脸清寒,面无表情地走向小宅院。
还没走出几十步,一只粗糙的大掌替她拎过菜篮。
萧廷琛穿桔梗蓝的细袄,朱砂色艳,眉眼弯弯,“妹妹的脸色好生可怕,仿佛我欠你二五八万似的。”
“与你无关……”
苏酒沉声。
说完,突然蹙眉,“你不是在兵械库打铁吗?怎么跑出来了?”
虽然萧廷琛“剿匪成功”,没叫那些土匪再出来祸害过往商旅,但元猛并没有给他什么嘉奖,反而又打发他去兵械库打铁。
若是放在一年前,萧廷琛绝对要闹翻天。
可现在的萧廷琛,性情无比沉稳,整日打铁也毫无怨言,就像是彻底沉淀下来似的。
萧廷琛一手拎着菜篮,一手同苏酒十指相扣,不紧不慢地往小宅院走,“北凉吞并了河西一带。”
苏酒愣住。
“元猛把我喊去肃王府,告诉了我这个消息。他问我,可有什么想法。”
“你怎么说?”
萧廷琛看白痴般看她一眼,“自然是开战。”
苏酒脸颊微红,“那肃王的意思呢?”
“他说长安来的钦差大臣今天就到,会传达圣旨。他虽是封疆大吏,但两国开战这种事,他无权做主。”
苏酒迟疑,“可是……如果他真的打算让钦差大臣全权负责,为什么又要过问你的意见?”
“呵,妹妹别看元猛是个莽夫,可他好歹也当了几十年封疆大吏,脑瓜灵活着呢。我瞧着,对河西失守一事他极为恼怒,很想派兵夺回。但碍于没有开战的圣旨,所以才按兵不动。
“如果钦差带来的圣旨是避战求和,他恐怕会气死。怎么办呢,到时候他只能让我萧廷琛替他领兵作战,来发泄心中不平。战败也好,战胜也罢,如果到时候长安那边追究,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就说是我策反了凉州的军队。”
苏酒不敢置信。
元猛瞧着虎背熊腰的,分明和她亲爹一样,心计怎么会这么深?
她好奇,“那如果他真的要利用你,你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将计就计。好妹妹,那可是三十万大军,他既借了我,可不就是我的了?凭本事借来的军队,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苏酒仰头望向他。
萧廷琛笑的像只恶犬,一口白牙阴森森的,怪吓人。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同情元猛……
,
嗷,端午快乐,高考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