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院。
苏酒与萧廷琛回到厅堂,女孩儿捧出一壶酒,拿了个小瓷碟满上,“酒尚温,小哥哥喝了暖暖身子。”
少年换了身居家常服,悠闲地在罗汉床上坐了。
他品酒时,瞥见女孩儿坐在小几另一端,双手托腮看着自己,润黑鹿眼中满是光彩。
他挑眉,“我知晓我生得好看,可小酒儿也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啊,怪恶心的。”
苏酒脸一红,羞恼道:“我不过是因为小哥哥鲜少为人出头,觉得稀罕,才盯着你看的!”
少年舔了舔薄唇上沾着的酒渍,笑容温和,“我这人,从不信天道轮回,从不信佛儒道,我只信,以暴制暴。金陵城里的律法制裁不了徐腾,那我就亲自制裁!”
“正如盗亦有道,小哥哥杀徐腾,乃是正确的事情,对不对?”
萧廷琛大笑几声,揉了揉她的脑袋,“盗亦有道,却终究还是盗。为制裁而杀人,终究也还是在剥夺人命。终归我这双手已经脏了,我的小酒儿可得干干净净地陪着我才好。”
苏酒懵懵懂懂。
萧廷琛知晓她听得懂,因此未再多言,仍旧自斟自酌。
苏酒望向窗外。
檐下挂着风灯,暖黄光晕在寒风里弥散,隐约可见漫天飞舞的雪花。
她忽然很想念那个青褐儒衫,君子如玉的少年。
……
第二日,清晨。
苏酒起床时发现床头放了只白瓷罐。
打开来,里面盛着晶莹如羊脂的冻疮膏,非常清香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