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总是容易动恻隐之心。
袁天罡听着王庾话里的落寞和无奈,想着给她算的卦,不禁在心中哀叹:这娃娃虽荣华富贵一生,却命运多舛......
再看向王庾的小脸蛋时,他忍不住感慨道:“若你不是女娃娃,而是个小郎君,凭你的相貌,张老儿肯定会给你治病。
“只可惜......你姓王,又与皇室有牵扯......”
王庾的视线一直在袁天罡的嘴巴上,此时读懂他的唇语,眼神一动,张口就要问,幸好及时收住。
她闭上嘴巴,冲秋月使了个眼色。
秋月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地写了起来:张神医喜欢俊俏的小郎君,不喜欢漂亮的小娘子。
王庾看完后,瞪大了双眼,假装震惊道:“莫非......张神医......他......”
若张神医品行不端,对少年郎有特殊癖好,她这个病不找张神医也罢。
她就不信,泱泱大唐,还找不出一个治耳疾的大夫。
袁天罡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厉声训斥:“你这小娃娃,今年才多大,脑子里就尽想着那些腌臜之事?”
王庾很想问袁天罡“腌臜之事是什么”,看他怎么对一个孩子开口。
可惜秋月写不出来“腌臜”两个字,王庾就用一张天真无辜的脸望着袁天罡,使劲地眨了两下眼睛。
袁天罡对上她的目光,见她眼中闪着水光,似乎很委屈的样子,心中感到疑惑,就去看秋月写的字。
当他看见秋月写的“他在骂你”四个字时,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难怪王庾用这种委屈的目光看着他,想来她是觉得她只是问了个问题,他却把她骂了一顿,心里觉得委屈吧。
袁天罡顿时觉得窘迫。
王庾看见他的反应,心中觉得好笑,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天真地问:“张神医为什么只喜欢俊俏的小郎君?”
“这......”袁天罡欲言又止,沉默半晌后,悠长地叹惋:“总之不是世人所想的那么腌臜,张老儿......是有难言之隐......”
说这话的时候,袁天罡低下了头,还不时地摇头,王庾随着他的动作改变视线方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唇形。
难言之隐?
张神医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想开口问,就见袁天罡站了起来。
“好了,你才刚苏醒,还需要多休息,快去睡觉吧,贫道就告辞了。”
话落,弯腰伸手,将熟睡的黄毛从王庾怀里拎了出来,扬长而去。
王庾低头看向空荡荡的怀抱:“......”
“我的狗......”
秋月好心提醒她:“主子,那狗不是您的,是袁道长的。”
“迟早是我的。”王庾瞪了她一眼。
好好的一只小可爱,居然被养成了一只邋遢的野狗,想想就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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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袁天罡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往床下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噌”地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道袍,套上靴子就往外面走。
看到窦府的奴仆,他连忙问:“你们可曾看见贫道的狗?”
“没看见。”奴仆们摇了摇头。
袁天罡的脸色更显焦虑,他匆忙赶去寻窦轨。
“窦总管,贫道的狗不见了,还请窦总管派人去找一找......”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了一声狗叫:“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