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郁陶就那么生生被疼醒了。
睁眼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摸了把自己的左眼,那上边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还在。
但触指之下,又是正常的滑软。
郁陶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地地从床上惊坐而起,明知那些是梦,是假的,并非自己真实的感受,但郁陶还是不受控制地冲进了洗手间......
直到亲眼看见镜中自己那张苍白的脸,且左眼处完全没有任何被烫到的痕迹时,她这才仿佛从噩梦中幽幽清醒。
再一次抬磁池,郁陶看着镜中的自己。
除了一脸的苍白,她双眼间,竟浮起了一层浅浅的湿意。
心痛的感觉,拉扯着郁陶,她突然觉得自己非常非常想要见到言寄声本人,想再确认一下眼睛上面的那些伤疤有多深。
可是......
手,紧紧撑在洗手台前,好半天郁陶都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她快纠结死了,想给言寄声打电话,想让他马上过来。
但她还没有想好,能不能跟他重新开始?
所以现在她不能给言寄声任何的回应,哪怕只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也不能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误会。
只是心中的感觉太过强烈,让她仿佛一秒就入戏太深,直接就陷在了昨晚的那场噩梦里......
想到他脸上的伤,郁陶觉得,哪怕她是个女人,哪怕她伤的是脸,她也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可是偏偏那些创伤都在言寄声的身上。
不受控制地,郁陶又想起了宋欣然的话,想起了她说让她要是想看,就直接看看他的背。
郁陶的呼吸沉重起来,必须闭着眼睛不停地做深呼吸,才能让自己强行镇定。
“冷静一点,郁陶......冷静一点,天大的事情都得扛过去,更何况他的伤已经好了,受的苦已经过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了!”
可就算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这样试图说服自己,可心里的声音骗不了任何人。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郁陶抬起头,盯着浴室的天花板,听说,难过的时候,这样做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可是......
这一次好像没用了啊!!!!!
也没让自己沉浸在那种伤心里太久,郁陶从卫浴间里出来时,顺手就给小妹打了个电话。
郁瓷一开始没接,后来,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就打回了过来。
“四姐,刚才跟我们一姐听台长训话呢!所以才没接的......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有事儿吗?”
“是,有点重要的事情,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如果忙的话,我晚一点跟你说。”
“忙是忙的,但我自从工作了,什么时候不忙啊?工作是做不完的四姐。而且,工作也分轻重缓急的,四姐你先说说看,我说不定能兼顾着一起做了呢?”
郁陶想也觉得是,便问道:“小瓷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言斯宇的男爱豆?”
“啊......”
郁瓷,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刚刚拿到了临时台本,看着上面的嘉宾一栏的名字。
那可不就是写着言斯宇三个字么?
要不要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