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大楚国建国没有多久的时候,有一位官员与江湖上的人勾当,贪污。
而且这个官员还是京中的大官,更是和楚皇一起披荆斩棘过来的。
当时监天司的人巡查时,还被这个官员扫地出门,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白发穆总司亲自出手,踏入这个官员的宅邸。
不多时,便提着一颗头颅出来,而且这件事情,皇帝陛下甚至是默许了的。
从那以后,人们也就对穆总司更加忌惮了。
楚皇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放下手,直接在等待着穆总司的回答。
穆总司虽然垂垂老矣,但那双眼睛却犹如黑夜,显得深沉而又睿智。
“陛下爱才,微臣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件事情除了徐王爷,谁也办不了?”
“影月已经和徐王爷搭上关系了,甲等资料极其隐蔽,就算是微臣也无法渗透,但徐王爷可以。”
“千面女盗可以替人改换面目,但没有人比徐大人更合适,因为他的命格是无命之人。”
“只有这种千古难得一见的人,才能够让大越国真正意义上的后方失火。”
楚皇没有说话,眼神平静的盯着穆总司。
穆总司知道楚皇的意思,继续说着:“暗楼和影楼全部毁掉,那么大越国就真正的后防失控,到时候我们再对付蛮族,大越国肯定不会出手,因为他们已经陷入麻烦。”
“解决掉了蛮族,大越国也是翁中之鳖,到那时就真正的一统天下了。”
楚皇听到这里,伸手将面前的棋盘拂乱:“不下了。”
他似乎有些烦躁。
“出圣境很重要吗?”
“很重要。”穆总司答道:“陛下这辈子的梦想是什么?”
“朕的梦想?”楚皇略微沉思:“将整个天下包括诡市全部荡平,还这世间一个清朗,让大楚国百姓不再遭受到战火洗礼。”
“不把蛮族和大越国弄死,不把诡市给弄死,朕的百姓就永远头悬利剑,如何才能国泰民安?”
穆总司笑了,笑得很澹然,他的眼睛仍然深邃如同黑夜,但却渐渐有神:“微臣的梦想,便是陛下的梦想,大楚国越强,微臣才有机会跨出最后一步,跨出了最后一步,才能……”
后面的话,穆总司没有再说他,闭上了嘴,就好像从未说过。
“你有东西在瞒着朕,但一直不肯说,今天看来是想说了。”楚皇缓缓道。
穆总司沉吟道:“微臣已经达到入圣的巅峰,曾经冲过那层桎梏,但未曾冲破,反而看到了一些东西。”
“微臣看到了过去,看到了资源的枯竭,更看到了,一位位行当之人,死于枯竭。”
楚皇皱起眉头。
那段资源枯竭的时代,他也清楚,那是一个极其黑暗的年代。
穆总司站了起来:“陛下,诡市只要达到统一,就真的能够让资源循环起来吗?”
楚皇摇了摇头:“朕也不清楚,但都是这么说的。”
他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穆总司现在提起了这些事,但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穆总司拿起旁边的茶水,倒在桌上,用手指沾着在桌上,不断的写写画画,一边写着一边开始娓娓道来。
“魏臣不知道那些结论是否正确,是否真的能够达到真正的循环,但微臣想试一试,若是能够真正的出圣,也许即使资源枯竭,亦能保住大楚国。”
楚皇笑了笑,摆着手,表示不要说这些话,自己耳朵都听腻了。
穆总司也没说什么了,将刚才楚皇挥落的棋子,一颗颗的复原。
很快便复回原位,他每复原一颗,楚皇的眼皮就跳一下。
“朕不想下了。”
“陛下要输了。”
“胡说八道,是朕不想下了。”
“微臣懂,陛下认输了。”
“来来来,老不死的,继续继续!”
楚皇毫无风度的撸起袖子,不过却并没如他嘴上说的那样继续,而是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为什么没有告诉影月,他所遇到的是徐白?”
穆总司摇头道:“这丫头崇拜徐白,所以不能告诉他。”
楚皇追问道:“既然是崇拜,那告诉她,更能够尽心尽力才对。”
“陛下。”穆总司抬起头,双目深邃:“这世间最不可测的东西,是感情,影月是会死的。”
“她若是知道徐白,不会减少她赴死的决心,但微臣保不准徐白会阻止。”
楚皇缓缓道:“据朕的了解,徐白不会是那样的人,他很懂大势。”
穆总司抬起左手,五指张开,一个一个的勾着。
每勾一个,他便念上一个名字。
“楚玉,叶梓,柳絮,青雪……还有多少不知道的,陛下,优秀的男人可是极为吸引异性的,他年轻,把持不住啊。”
“微臣不知道他和这些女子具体的程度如何,但总得把失败降到最低。”
“老狐狸。”楚皇叹了口气:“你可真是狠,影月可是姓穆的。”
穆总司眼神略微暗然,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话,但话还没有说出,就听到一声断喝。
“老匹夫,你真他娘的狠啊!”
一道身影闪过,抓住穆总司的衣领,直接推到墙上。
“你让你的女儿去送死,这咱家没有问题,毕竟是你的女儿,但你这次算计徐王爷,是不是得和咱家说清楚?”
穆总司年纪大了,白发苍苍,但此刻被魏公公提在手中,显得非常无奈。
“魏公公,江湖上传言,徐白是你的私生子,难道是真的?”
“滚!”魏公公身后有灰色的丝线浮现。
“停!”穆总司赶紧道:“徐白是无命之人,而且这次我还有诸多计划,绝对保证万无一失。”
魏公公松开手,转过身对楚皇行了一礼,直接离开了。
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
“徐王爷要是有个闪失,咱家知道虽不是你的对手,但咱家豁出这条命,也要和你拼一下。”
言罢,魏公公很快消失不见。
当魏公公离开之后,在场的两人长出了一口气。
“为何不还手?”楚皇调侃道。
“老魏这人,也太粗鲁了一点。”穆总司低着头,将自己身上的褶皱整理好:“要不是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我落下的,我今天必然要让他好看。”
“得了得了。”楚皇摆了摆手:“哪次都是这样说,哪次都不还手,朕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皇也没有多停留,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等到楚皇离开,这里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穆总司来到九层楼的窗户旁,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黑夜,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那双深邃如同黑夜的眼睛,竟然掩藏着一丝恐惧。
一个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闪现。
“陛下,不是微臣不说,而是不能说。”
“微臣当时冲破桎梏,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比诡市恐怖一千倍一万倍,一片焦土,全都是天崩地裂,还有数都数不清的恐怖虚影。”
“或许,只有出圣,才能与其抗衡。”
穆总司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位置上,闭上双眼。
……
这边发生的事情,徐白当然不清楚,因为他这段时间下来,就一直在肝进度条。
除此之外,就是利用神魂控制着这个分部的另外四个人,让他们按照以往的方式活动着。
当然了,就算这四个人都离开了,这个地方也会时不时的来一个人,比方说现在。
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正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徐白,同时时不时的从兜里拿出一两块零食,塞进嘴巴里。
徐白被这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有些无语:“你就没有一点正经事情做吗?”
自从前几天,影月过来找了他,说影楼已经同意,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了,美其名曰是为了到时候配合徐白。
但这段时间下来,这个家伙竟然开始在这里蹭饭。
不仅仅是蹭饭,就连平时吃的各种零食,也是让徐白控制那四个人出去买的。
最离谱的是,不仅吃,还偷偷的藏。
这是影楼该干的事?
要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估计早就没了吧?
徐白现在甚至怀疑当初的决定,应该不和这个女人搭伙的。
影月腮梆子一动一动的,嘴里说着含湖不清的话:“我要配合你啊,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啊?”
嘴里说着不想,但身体却很诚实,又抓了一把零食往嘴里塞。
“你这辈子是不是没吃过饭?”徐白问道。
影月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吃是吃了,但影楼没有皇帝的支持,所有的一切开销,都要自己去想办法,这年头赚钱可难可难了。”
徐白按住影月的头,微微旋转。
在徐白的力道之下,影月自动转过身子,变成了背对着他坐着。
“你转过去吃,吵到我了。”
“哦。”影月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背对着徐白,留给徐白一个美丽的背影,继续卡察卡察的吃了起来。
徐白盯着手中的进度条,此时进度条已经越来越接近圆满,他估计今天就能够肝完了。
这本书得自遗迹中的鲹,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徐白却越发好奇。
像这种看不懂的,才能勾起好奇心。
徐白继续看着,也不管影月的。
时间渐渐的流逝,转眼之间,进度条越发圆满,可就在这个时候,徐白敏锐的感觉到,卡察卡察的声音没了。
一颗小小的脑袋伸了过来,停留在徐白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徐白额头青筋狂跳,很想把这颗脑袋给拧下来。
太烦了,实在是太烦了,混迹江湖这么久,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烦的女人,好烦啊!
“秦风,我想问一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徐白呀?”影月表面上面无表情,但眼底深处有一丝好奇。
秦风,是徐白用的化名,至于得自于哪里,自然是古月剑派的那个钓鱼老。
反正这个名字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听到影月的问题之后,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徐白?
这个名字怎么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那个徐王?”徐白觉得,自己首先要确定一下。
“对对对。”影月飞快的点头:“你和我说说。”
徐白斜视影月一眼,道:“你要他的消息干什么?”
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打听自己干嘛,难不成影楼有针对自己的计划?
很有这个可能,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大楚国的王爷,而且以前的所作所为,让大越国和蛮族可谓是恨之入骨。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自己比较感兴趣,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嘛。”影月漫不经心的道。
那副表情,好像说得跟真的一样。
徐白略微想了想,道:“我倒是听江湖上的人传过,这人确实是崛起于微末。”
影月尽量保持着一种平澹,但眼睛忍不住往徐白身上挪:“那你知道他的长相吗,影楼已经没有以前的情报能力了,所以都只能听个大概。”
徐白没有继续答话,只是对影月伸出手。
“啥意思?”影月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交易啊,我可是商人,你想知道他的长相,那就交易。”徐白满脸都是确定。
影月微微一呆,最后咬了咬牙,别过头去。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恨了,什么东西都是交易,现在就相当于聊聊天,也用交易来说。
不给。
坚决不给!
过了一会儿之后,影月见徐白继续看书,好像不给就不说。
没办法,影月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张符纸,扔在徐白手中。
“梦符,我们这个行当的一次性物品,能够变出一个巨大的梦境,让别人在梦境里面出不来,最高控制半步蜕凡。”
徐白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觉得聊胜于无,但还是收了起来。
影月的视线又看过来。
迎着影月的目光,徐白不要脸的缓缓开口……
“徐白,那可是一个俊朗无比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