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晃忍住要吐的冲动道:“高公子,我是年轻,好像你也并不太老吧。”
高乐道:“陆师爷,你是师爷,但你仅仅是个师爷。”
陆晃明白对方这话里话外的,可又是在对自己进行敲打的意思了。
陆晃道:“嗯,我知道这一点,不必你提醒。”
高乐道:“而且,你别以为自己是从衙门出来的就可以横着走,咱们何家,毕竟也是一个大家,你说在官面上咱们就真的没有人么?”
陆晃听高乐如此讲,他倒是一时呆怔住了。
嗯,高乐这话很厉害啊。
经商之人,不可能单论经商的背景。
换言之,他们所结识的人未必只是商圈的,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或者亲戚可能本身也是在官场的人,那靠山大小未知,总之水很是深。
高乐的话也带有威胁的意味,但对于陆晃来说也不啻是一件好事儿的。
这对于陆晃来说是一个提醒。
现在显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可是这种时候陆晃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只见陆晃打了一个哈哈,抬手喝了之前不肯喝的何家的茶,然后忽然对高乐道:“高公子,无茶了,可以续么?”
陆晃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喝茶,只是借着这么一个喝茶要续茶的功夫他有其他的事要做。
高乐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道:“可以,当然可以。”然后唤进一个小丫环来续茶。
陆晃在高乐吩咐人的时候,他假装伸手去掸裤腿的灰尘,趁着高乐不注意,已经动作迅速的将鞋底的东西给攥进了手心里。
既然进入了自己手掌心,那后面的事儿就容易多了。
陆晃才将那硬物不及看而藏好,忽然高乐那边一拍桌子。
“啪!”
一声响。
陆晃心里倒“咯噔”跳了一下,毕竟是做了小动作的,他于那一瞬间还以为高乐发现了什么。
但高乐只是一巴掌下去,再后去抓桌面上的小东西,一只飞虫,被高乐拍死在了桌面上。
原来如此,陆晃松了一口气。
高乐此时双指捏了那小飞虫的尸体,他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一个家伙太不自量力了,那它就会有悲惨的结局。”
说罢,高乐将小虫子的尸体轻轻一弹,那虫子尸体飞掉了。
然后高乐冲意味深长看着陆晃。
陆晃当然明白这高乐是指桑骂槐的。
可是现在他不跟高乐计较。
那小小硬东西在手了,陆晃就觉得不必再跟高乐多计较什么了。
其实陆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对于那一个小小的硬物有着非同寻常的异样之感。
于它,他无法理智性的说明白那究竟是何种东西,于是他只能是归于一种十分神秘的第六感觉了。
第六感觉,陆晃一向以为是存在着的,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虚假的。
玄学的东西,有时也会趋向于至理的吧!
小小的硬物在陆晃心里却颇重,权衡之下,他又何必去跟高乐计较那指桑骂槐的小事儿呢?
——凡事必有轻重之分的。
很快的一个穿着掐牙小月白色褂子的小丫头上来续茶了。
小丫头手不知怎么的抖了一下,陆晃感觉是茶壶太烫手,她提得有点儿难受之故,所以在倒高乐的茶杯时不小心将茶水溅到了高乐的手上。
只是一点点而已,可是高乐却一下阴沉了脸,先不发作,待小丫头将陆晃的茶杯也续满水后,高乐忽然间抬起了自己的手来,一个巴掌就扇将过去。
那小丫头被打懵了,陆晃在一旁看得十分真切,小丫头的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陆晃眼见着这一切,他脑海里只是一个劲儿的浮现出那么一个词来:“渣男”。
面前这高乐可不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渣男了!
太渣了,陆晃见过不少的渣男,可是高乐可以独排那么一档的。
就是俗语所说的那一种,从头坏到了尾。
看看他都做了什么事儿吧!
囤粮操纵价格,还那么厚颜无耻的说什么为民为国,上升到那么肉麻的高度。
朝自己的脸上疯狂贴金。
而且现在还打女人。
在陆晃一向的认识里面,无论是什么情形下,男人都不可以随便打女人的。
男人天生在力气上占有上风的,而女人在这一方面是相对弱势的。
打女人的男人是懦夫,有本事你去跟那身高马大的屠夫打啊,看你厉害一些还是他厉害一些!
陆晃有点儿冲动,但是这好像是别人家的事,自己犯不着多管,所以他忍了。
那边高乐扇了小丫头一耳光后,他居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只见高乐拿手指连连点了小丫头的额头道:“你说说,你且说说看,自己为什么会被打?”
那丫头被打得人挺发木的,说不出话来。
高乐二话不讲,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来,那小丫头白皙的脸上又多印了五根手指印。
高乐却还在逞凶着:“双梅,你说说,为什么会被打!”
双梅嗫嚅了含着小泪道:“因为,因为奴婢做事太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