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刻开始,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大明天子!
另外一边的沉忆辰,携带着从万全左卫仓等四个边堡武备库,抢夺回来的粮草兵器,浩浩荡荡的返回了怀来城。
见到沉忆辰率领大军凯旋归来,留守在怀来城的将士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亲征军大败后仓皇逃命的模样,实在太过于丢人现眼,除了沉忆辰恐怕整个大明,没有谁敢用这样的士兵去反攻强大的蒙古敌军。
事实证明沉提督高瞻远瞩,更证明的大明亲征军,并不是一群丧家之犬!
“明军威武!”
面对得胜归来的袍泽,留守在怀来城的卫所军将士们,高呼着属于明军的战号,来庆祝这一场反击的胜利。
“明军威武!”
同样的呼喊声从亲征军将士嘴中喊出,他们终于抬起头站在袍泽弟兄的面前,用铁与血捍卫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震天的呼声传递到了成国公的营帐,他用着虚弱语气朝着身边的副将薛绶问道“是仪儿跟向北归来了吗?”
“是,沉提督跟朱指挥佥事,率领着亲征军将士攻下四座卫城,并且夺回了粮草器械。”
“好,青出于蓝胜于蓝!”
成国公朱勇此刻心中,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欣慰,亲征军在自己手上被蒙古铁骑给打败,却在自己儿子手中战胜了强大的敌人。
将门虎子,莫过于此!
欢呼结束之后,沉忆辰就立马来到了自己营帐,准备接下来全军撤往京师的事宜。
见到沉忆辰进来,卞和拿起一份文书说道“东主,这是向朝廷请求入京的奏章,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
“卞先生办事我放心。”
沉忆辰并没有接过奏章细看,而是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提督大印盖了上去,然后嘱咐苍火头道“快马加鞭把这封奏章送往京师,我们必须在这几日就要撤退,否则蒙古大军休整完毕,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土木堡一战,几十万明军的装备物资,尽皆落入太师也先手中。
要知道一汉当五胡的前提,是兵强马壮加上装备碾压,到了唐朝时期就只能一汉打三个突厥。宋朝时期异族掌控了养马地跟金属冶炼技术,西夏出现了铁鹞子这样的重骑兵,金国同样拥有了铁浮屠这样的重步兵,想要再取得碾压优势就变得困难无比。
后世有一位伟人说过,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却要重视敌人。
太师也先时代的蒙古铁骑绝对不是什么弱者,有了明朝精锐装备加持之后,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还不快速撤退,就得重现当日断后的场景,太师也先吃过一次亏,势必不会让沉忆辰“逃脱”第二次。
正统十三年八月二十一日,恐慌的阴云依旧笼罩着京师,甚至丝毫不弱于土木堡战败的消息传递回来的那日。
能成为京官的大臣,无一不是官员中的佼佼者,对于大势有着基本的判断。按照时间推算,现在蒙古鞑虏已经从大战中休整过来,很快便会发动更加勐烈的进攻。
相比较之下,京师的防守却跟前几日没有多大区别。
毕竟以古代的通行效率,不说征调南方卫所士兵驰援,单单就号召山东河南等地兵马勤王,最快速度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都无法抵达京师。
相反蒙古铁骑与京师的直线距离不过百里,骑马强行军一日便可兵临城下,到那时候拿什么去防守?
就在满朝文武惶惶不可终日的节点,一封从怀来城传递来的奏章,让他们喜出望外。
卞和书写的奏章,详细的奏报了沉忆辰率领驰援军这些时日的行动,包括为亲征军殿后以及反攻夺下了被蒙古人占领的四座边堡。
驰援军的胜利,仿佛为京师阴霾密布的天空,照射进来了一抹曙光。
大明北境,总算还有一支可战之兵!
但是奏章最后面沉忆辰的请求,却让孙太后跟郕王朱祁玉感到一种莫名警觉,既然驰援军能战胜蒙古人,为何还要奏请驻防京师?
要知道当初沉忆辰仅仅率领着几万人在大沽海防口登陆,就足以让朝廷感到威胁,现在他收拢溃败的亲征军,加上驰援的辽东军后,手下兵马足足有十万之多。
这支大军入驻京师,要是沉忆辰真有反心,那么以目前朝廷掌控的兵马,恐怕毫无还手之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沉忆辰现在对于朝廷的威胁,在孙太后眼中比蒙古人更大。
华盖殿内,郕王朱祁玉跟皇太后孙氏,依旧一左一右的坐在龙椅两旁。那面曾经撤下的珠帘,此刻也重新摆放到位,孙太后明白想要拯救自己的儿子回来,必须垂帘听政。
“诸位卿家,对于沉提督驻防京师的请求,你们有何看法?”
很多时候真是实力决定一切,当沉忆辰掌控十万大军之后,孙太后对于他的称呼,都由之前的直呼其名,改为了官职沉提督。
“臣不建议沉提督率军驻防京师!”
几乎就是在孙太后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奉行明哲保身的礼部尚书胡濙,罕见的站了出来坚定表达自己态度。
他身为四朝元老,以及明宣宗的托孤五大臣之一。英国公张辅土木堡阵亡之后,胡濙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孤臣,此刻若再不站出来成为中流砥柱,满朝文武谁还能匡扶社稷?
“大宗伯,沉提督率兵劳师远征,接连又与鞑虏展开了几场大战,不让他们赴京休整防守,接下来该如何抵挡铁骑兵锋?”
阁臣高穀同样没有忘记当年杨溥的嘱托,沉忆辰如果能匡扶社稷成为大明擎天之柱,那为了天下苍生万民,送他权倾朝野又何妨?
事实证明无论是治水平叛,还是今日领军赴京勤王,沉忆辰始终在扶危定倾。
岂能因为区区忌惮,便视家国天下为不顾,寒了忠臣之心?
“沉提督既然能大胜鞑虏,那么以他统帅的十万兵马,依托边堡卫城防守,定能挡住蒙古瓦刺的兵锋,何需来到京师驻防?”
胡濙义正言辞的反驳着,其实背后的原因众大臣心里面都清楚,国难之际放沉忆辰十万大军入京,这个江山以后还姓不姓朱,恐怕都不一定了。
“宣大除了两座孤城,以及寥寥无几的土堡外,还哪有什么堡垒卫城依托。靠着怀来城这三尺之地,十万大军在塞外面对蒙古铁骑,与野战何异?”
高穀同样不甘示弱,莫须有的忌惮就让十万大军不得入城,那简直就是在自毁长城。一旦沉忆辰率领的兵马崩溃,京师再无兵可守,要把这个大明江山让给蒙古鞑虏吗?
阁部大臣在朝廷上激烈争吵,让其他文武大臣面面相觑不敢接话,甚至坐在御台之上的郕王跟孙太后,此刻都不好多说什么。
对领军主帅的不信任,你可以借助朝臣的嘴说出来,却万万不能由当权者自己说出。
真到了这个地步,就相当于图穷匕见,再无转圜余地。
就好比明代宗朱祁玉,对于掌兵的于谦整整忌惮了八年,濒死之际听到外面朝钟响起,第一反应是于谦篡位。可在这八年的君臣相处期间,朱祁玉却对于谦尊重无比,某种意义上都能称得上是讨好。
这才是一名合格政治人物应有表现,拥有着帝王猜疑本性,忌惮权臣却不流露出来,从其他方面徐徐限制其权力,最终达成“杯酒释兵权”。
就在两部大臣各执一词,据理力争的时候,殿外传令的太监,却喊出了一声让殿内群臣震惊无比的话语。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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