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这些退役的唐军,和主力都队汇合。
杨二喜,可以啊,这么快就搞了一把刀。”
一名骑兵看着他说道。
杨二喜得意说道:“这不算什么,主要是杀那三个蛮子的时候,费了些力气,说起来如果不是我不爱争功,被我重伤的那俩也应该算到我的帐上。”
那名骑兵笑了起来,说道:“成成,我不会忘记报告统领给你记功。”
“别忘了,我可是天启二年的边军,你这什么态度?”
杨二喜笑骂了一句,扛着草叉,跟着同伴向山林里走去。
那名骑兵轻夹马腹,顺另外一条道路,来到一处山坡上,来到统领大人座骑旁,低声禀报刚刚得到的那些军情。
骁骑营统领刘思,神情肃然点点头,举手示意这名游骑离开,然后望向身边的中年男人,说道:“隆庆加快了速度,刚好和我们错过。”
那名中年男人一身青衣,神情宁静,在充满着肃杀气息的骁骑营数百铁骑中,显得格外醒目,正是朝小树。
朝小树说道:“隆庆显得太着急了些,州郡的防御也太无力了些。”
刘思说道:“州郡厢军用来步战还可以,对上这些年久经沙场的草原骑兵,确实没办法,他们打的很惨,也尽了全力。”
朝小树说道:“我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州郡厢兵,其实还是要数固山郡有些真实战力,华山岳这个三州镇军总管做的不差,只是他的兵大部分都抽调到北大营抵御金帐王庭南下,所以我们也不能指望他。”
刘思有些郁闷,他随朝小树带着骁骑营八百精骑,出长安来东疆,一路艰辛危险,也与草原骑兵打了好几场,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局面。
因为他们的人数太少,甚至于根本不敢和隆庆的主力骑兵相遇。
朝小树说道:“不要想太多,虽然只能骚扰追袭,但至少可以让那些蛮骑不敢太过放肆,东疆的百姓也能少受几分茶毒。
完这句话,他望向正在向山林里走去,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的那些义兵,敬佩说道:“如果不是有他们,局面才真的不堪收拾。”
像杨二喜这样的人很多。
有很多农夫离开田园,离开自已的家,自已拿着路费,带着行李和当年从军中带回家乡的刀或弓箭,前往遥远的东疆。
那时朝廷的征兵令还没有抵达他们的家乡,他们便提前动身,按道理这种做法并不理智,因为他们没有组织,连战场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这场战争不同,这是关系到大唐存亡的战争。所以外敌入侵的消息便是军令,便是征兵令,在道路上和山林里遇见一个人,看到他腰间的旧刀或是老弓,便能确认是同伴,于是便能组织成为强大的力量。
至于战场在哪里?敌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战场。
这就是杨二喜的想法,也是他的那些同伴的想法。
据战后统计,仅仅大唐中部州郡,便有超过两万名退伍的唐军,在征兵令到达之前,自发加入到东疆抵御入侵者的战争中。
这群大唐最早的、最可爱的反击者,最后能够回到家乡的不到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