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常常把自己难以理解或者无法接受的行为,称呼为“神经病”,以此来形容精神病人的一些症状。
看似人们往往混淆了“神经病”和“精神病”的症状,但是在“精神病人欢乐多”这句话里,大家又明确知晓了什么才是“精神病”。
“家中如果有一个精神病人,其实是一种很重的负担,不止是经济上,还有心理上的沉重压力。那种天生的也就罢了,这种后天形成的精神病,看着他现在各种荒诞难解的言行举止,对比曾经正常生活中的他,无不黯然泪下,心中绞痛。”刘长安很能够理解地说道。
“送入精神病院几乎是唯一的解脱,而实际上只有症状轻微的精神病才能够得到医治,即便如此依然伴随着随时复发的可能,一些严重的精神疾病很难治疗。有关精神病院的恐怖故事,也屡屡被拍为恐怖电影。”李洪芳也有些感慨地说道。
颜花叶从甜蜜的回忆中醒神,她也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病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一唱一和的老师和李洪芳,他们好像很同情对方?只是印象中老师并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他甚至有过殴打老弱病残的记录。
更何况颜花叶那天听到了金候和另外一个人谋划要对付刘长安那可怜的孩子,心脏不好,又没有了母亲,老师似乎也不经常陪伴在他身边,所以颜花叶对眼前的金候没有任何同情。
只是颜花叶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老师说过的话,最后老师好像决定自己去处理这件事情,以老师神乎其神的手段,把对方变成精神病好像也不难……想到这里,颜花叶便不再看向那边,以免引起警察的注意,她胆子不大,又容易露怯。
三人继续往前走,警察带着金候,正在按照金候手机上的位置信息沿街寻找线索或者目击证人,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金候突然笑嘻嘻地朝着李洪芳喊了一句:“她是白娘子……白娘子,我是许仙,我我我要日蛇!”
“我呸,就你还许仙,你连条菜花蛇都日不了,还想白娘子?”李洪芳嗤笑一声,拿着手里的鳄鱼皮包就朝着金候砸过去。
好在旁边人多,推着金候的中年男子正是金候的舅舅刘松青,忙不迭挡住李洪芳的包,“美女,你别见怪,他受了点刺激,现在脑子不大好,见到美女就喊白娘子。”
“我们正在查找线索和相关人证物证,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警察同志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了一张照片让李洪芳辨认。
李洪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露出思虑的表情。
警察和金候的舅舅刘松青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洪芳,李洪芳又过了好一会才问道:“这人做了什么,会让他受到刺激想日蛇?是不是因为被类似蛇的物体侵犯,所以生出应激反应?”
警察和刘松青都有些无语,耐着性子问道,“这和你没有关系,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当然没有。”
警察同志看了她一眼,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有些人就是喜欢瞎凑热闹,给自己加戏,脑子里就没有妨碍警务的概念,这种人以市井闲汉姨婆居多,眼前这女子漂亮是漂亮,穿着打扮也很富贵,就是素质太低了点。
刘松青倒是走的慢了一步,笑嘻嘻地递了一张名片给李洪芳,李洪芳想想自己现在也是正经生意人,堂堂米粉店店长也应该有普通的社交圈,便还了一张她混迹上流社会时的名片。
刘松青看了一眼李洪芳的名片,这么年轻美貌,甚至带着几分妖艳气质的美女,居然是一名收藏家和考古学者。
他更想认识旁边那对安静站立的男女,以刘松青的眼力,这个所谓的收藏家和考古学者,多半只是那个中老年男子的跟班之类的人物,这个男人身形挺拔,气质尤其出众,身份绝对比叫李洪芳的女人高的多。
只是对方自恃身份,并没有要和刘松青认识的意思,两拨人擦肩而过,李洪芳扭了扭腰肢,略微有些兴奋地对刘长安说道,“刘教授,你说他还记得白娘子,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身材和美貌让他印象深刻到疯了都无法忘记?”
“成为一个疯子的小生幻想对象,很得意?”刘长安给了她一个白眼。
李洪芳顿觉无趣。
……
……
刘长安下午陪着颜花叶逛了湘南大学周围,也在师大和湘南工大走了走,几个学校变化之大,尤其是大肆重建的工大,似乎完全没有了记忆中的模样。
路过国际超级计算郡沙中心,还在旁边找到了一些颇有意趣的私房菜馆,装饰的像隐居的农家小院似的,价格倒是没有上次柳教授带着去的那家高端,但看着好像也还不错,和颜花叶约好有时间再来吃吃喝喝。
李洪芳便放了一万块钱订金,只有一个要求,别玩排队预约那一套,自家门主想来吃的时候一定要吃到,否则后果自负。
一万块钱不多,还不至于让店家觉得非要逢迎贵客不可,但是这女人明显豪横习惯了,是得罪了很麻烦的主,做生意和气生财,店家也只好先收起了私房菜馆的那一套营销策略。
逛完之后,李洪芳送颜花叶回麓山顶,刘长安在路上找了个僻静之所恢复了普通大学生的模样,回到了家中。
电暖桌旁边围着四只人,上官澹澹,周书玲和两个小学生。
周书玲在辅导宋桃子做作业,上官澹澹则负责周咚咚。
刘长安站在门口,不由得被她们散发出来的智慧之光刺的睁不开眼来,站了十秒钟才走进来。
可是考虑到她们可能会让刘长安来辅导作业,于是刘长安一言不发,并没有打击她们的学习兴致,换了拖鞋以后坐在周书玲旁边,从她屁股下面把遥控器抽了出来准备看电视。
“回来了啊。”周书玲看了一眼刘长安,继续手撑脸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长安哥哥,你能帮我们做题吗,我们四个人做题目感觉越做越慢,比我和咚咚互相帮助的时候还要慢一些。”宋桃子对刘长安说道。
“长安哥哥也整天不学习的。”周咚咚表示宋桃子不要寄托希望到长安哥哥身上了,整个家庭中只有周咚咚在努力学习,是全家的希望。
尽管周咚咚是全班倒数第一名,但回到家中就是第一名了。
看到刘长安已经回来了,上官澹澹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点点地往桌子下缩身子,毫不引人注目地爬到了电脑桌旁边,然后攀着椅子爬上去,打开电脑开始用鼠标狂点stea的图标。
刘长安看着上官澹澹爬走,也没有喊她,对周咚咚说道:“我整天不学习,是因为我已经把应该学习的知识,都学习的差不多了。跟你整天看上去像在学习,其实什么也没有学到是一回事吗?”
“我什么也没有学到啊?”周咚咚大惊失色,明明自己非常的努力,只比扇动手臂学习飞翔的努力程度差一点点了。
刘长安无法理解周咚咚的“大惊失色”,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刘长安迎上了宋桃子充满希望的目光,看了看她们现在做的题目。
“头戴红帽子,身穿白袍子,走路摆架子,说话伸脖子。猜一猜谜底是:A大公鸡;B小山羊;C大白鹅。”
刘长安读完题目,侧头看了看脖子越来越歪,身体越来越歪,眼看就要靠到他身上的周书玲。
感情她一直在装模作样地冥思苦想,其实是在打瞌睡,再加上另外一个也喜欢装模作样尽力的上官澹澹,难怪宋桃子会觉得四个人做题目比她和周咚咚一起的时候还慢。
刘长安叹了一口气,还好有自己在,要不这几个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社会淘汰掉吧?
“这个题目,你们首先看第一句,头戴红帽子。也就是说谜语中的小动物有一个显著特征,那就是头部有红色的东西,这就排除掉了小山羊。”刘长安开始讲解,排除法是必须掌握的做题方法,里边蕴含着的基本逻辑能够培养在社会中正常生活的思维方法。
“那可不可以答案是什么,今天晚上我们就吃什么呀?”周咚咚期待地看着刘长安。
“行啊。那你要先得到答案。根据第一句排除了小山羊,那第二句身穿白袍子,你们觉得这是动物身上的什么特征?”刘长安问道。
“是白色的动物!”宋桃子抢答了。
周咚咚抬头望着天花板,擦了擦嘴角,突然开始背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湖鹿水,横掌拨清波!我要吃鹅,答案是大白鹅。”
刘长安有些无奈,答案虽然是正确的,但……算了,他正准备讲解题目中的动物特征,周书玲突然醒了过来,“啊,答案是大白鹅啊,我也觉得是,可是澹澹非得说公鸡也有白色的……嗯,走路也摇摇摆摆的,喔喔叫的时候也会伸脖子,我们才争执不下。”
“公鸡是喔喔叫吗?我怎么觉得不像?你再叫两声我听听。”刘长安疑惑地表示印象中公鸡不是这么叫的。
“喔喔……哦哦……”周书玲叫了两声就停了下来,嗔恼地捶了他好几下,就会逗她。
宋桃子有些羡慕地看着,又有些担心,不知道长安哥哥和周阿姨晚上会不会打架,以前爸爸和妈妈就是因为打架,所以才分开了。
“嘎嘎啯啯……”上官澹澹也叫了起来。
“澹澹,你这是什么叫声啊?”有别的人乱叫,让刚刚学鸡叫的周书玲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傻乎乎了。
“公鸡就是这么叫的。”上官澹澹肯定地说道。
“哪有?有一种奶糖就叫喔喔奶糖,如果公鸡是澹澹这么叫的话,那怎么不叫嘎嘎奶糖啯啯奶糖呢?”周书玲十分疑惑,她原本知道大公鸡的叫声,但被上官澹澹叫的有些不能肯定了。
“什么奶糖呀?”周咚咚关心地问道。
宋桃子握着拳头帮周咚咚擦嘴巴,在大白鹅和奶糖的刺激下,宋桃子知道好朋友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公鸡确实是上官澹澹那么叫的。”刘长安最后认证,“大公鸡打鸣的声音,其实是一连串抑扬顿挫的音节,喔喔不过是这一连串音节中的余音罢了。”
有刘长安背书,大家确定了公鸡的叫声,一时间客厅里学鸡叫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以为误入鸡笼。
这时候宋桃子妈妈满脸狐疑地在门边探头,看到自己家的小孩正在梗着脖子学鸡叫,周咚咚也是如此,还有一个坐在电脑边的少女叫的尤其好听一些,宋桃子妈妈不禁讶然不知所措,这是什么邪教仪式吗?
“来了啊!”周书玲连忙起身和宋桃子妈妈打招呼,拍着桌子示意周咚咚和宋桃子停下,尴尬地解释,“做题呢,有个题目和大公鸡有关,其实孩子们在城里长大,都不怎么知道大公鸡的叫声,我和长安科普一下。”
“这样啊……我开车进了小区,按照你发的地址走过来,听到桃子的声音,就自己上来了。”宋桃子妈妈捂着嘴笑了起来,难怪周咚咚成绩那么……那么和自家孩子不分上下,但却整天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样子,感情家庭气氛就是如此。
她的目光落在了刘长安身上,不知道他和周书玲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周咚咚叫他长安哥哥,那就应该不是周书玲的男人,否则周书玲怎么也要教周咚咚叫叔叔的。
宋桃子妈妈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心中黯然,没有想到沈斌竟然是那么一个人渣,好在宋桃子和周咚咚在一起,似乎也感染了那份坚强,并没有因为被伤害而变得惊惧不安甚至抑郁,相比较和成绩优秀的孩子玩耍,她更希望女儿能和周咚咚这样成绩一般……很差,但是品质良好,性格优秀,充满阳光的孩子一起玩,更能心灵健康地长大。
这也是今天宋桃子妈妈借故请客的一个理由,大人联系也紧密一点,有助于孩子之间建立更良好的友谊,通过沈斌的事情,宋桃子妈妈警醒过来,自己现在真没有必要着急找另外一半,要是宋桃子受到伤害,那才会真正后悔一辈子,影响一辈子。
男人嘛,可有可无吧。
“宋桃子妈妈,我在小区里的信息很灵通,认识的人也多,有些牌友家的孩子还不错,改明儿我帮你精挑细选,好好打听一番。”上官澹澹拔掉电脑的插头关机,回头对宋桃子妈妈说道。
宋桃子妈妈的名字叫王萌,王萌平常接宋桃子的时候,偶尔也见到过上官澹澹推着个电动车站在学校门外,但接到周咚咚以后,也没见她骑过,只会和周咚咚一起齐心协力又把电动车推回去。
也算认识了,但听到上官澹澹这么说话,只觉得尴尬又好笑,点了点头也不好和小女孩说些什么。
上官澹澹知道蛾子对王萌没有兴趣,便没有以“儿媳妇”的标准审视对方,刚刚那番话体现了太后极高的语言水平,暗示着对方可别打刘长安的主意,只有其他人可供选择,希望她能领悟得到。
“听说你请吃饭,我特意赶回来打算蹭一顿,桃子和咚咚想吃大鹅,剩下我们叄吃啥都行。”刘长安对王萌说道,好在王萌好像收入不错,不然大家就得帮她省着点。要
放开来吃,以自家人的胃口,一般人请起来肉痛。
要知道就算是仲卿,也曾经说过还好她收入不错,不然经常请上官澹澹,周咚咚和刘长安吃夜宵很有压力。
今天还加了个得力干将,在家里减肥少吃,在外为了不浪费什么都要吃完的周书玲。
“巧了,我订的就是鹅馆,现在流行吃鹅。”王萌笑了笑,“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