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向我胸前指了指:“咱家是不是跟你说过,和你身上的如意钩同出一路的那枚分水擒虎珠,非是凶焰滔天、霸气凛然的人,是不能够镇得住的?那老小子,毒是够毒,但还不够凶。
    他自身的气焰,根本遮蔽不了分水擒虎珠的气势。要知道妖物内丹,本就比天灵地宝还要吸引它们的同类。那独眼蛆初化为……蛆,可还不是真龙呢。想要更上一层楼,那还不急于‘进补’?”
    我听他说的有理,可还是忍不住问:“你在宽我的心?”
    静海翻了个白眼:“说你蠢就是蠢,真话假话都分不出,那你还活个什么劲?”
    “你聪明!就你聪明!”
    我不耐烦跟他争纠智商问题,最后看了洞中‘仙树’一眼,也没心思再追寻这树的来历,只招呼沈三,带着傻闺女沿来路爬了出去。
    重见天光,虽是暗夜中飘零细雨,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三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朝旁边努了努嘴。
    原来傻闺女吃得饱了,随着爬出洞口后,也没起身,直接就趴在地上睡着了。
    在山洞里难判定时间,只大概想到,这一番折腾,至少已经过了一整天。
    沈三说:人身都是肉长的,虽然不饿,可也是真累得不行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阵。
    听他一提,我也才感到疲惫不堪。虽然担心瞎子那头的进展,也只能先调整生息。
    沈三说他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一处能容身的所在能够遮风避雨。
    他是本地土著,我自然听他的。
    可是背着傻闺女,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下来愣愣的看着他。
    沈三有所察觉,回过头问:“咋不走了?”
    我问:“你说的那地方……是山洞还是什么?”
    “不是山洞。”沈三手指前方:“翻过前边的山头,有一座庙。我们镇上那些猎户,还有走山的参客,错过宿头就都在那儿落脚。”
    我心里一咯噔,心说这段路多半是白走了。
    我到底还是没忘了,沈三和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按他的逻辑,他还‘活在’一百年以前,那时候存在的庙宇,历经百年,恐怕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沈三哪知道我的想法,催促我说:“别愣着了,你瞅这雨,越来越大,咱们倒还没什么,这傻丫头就是裹着你那没棉花的破‘袄’,她那身子骨能受得住寒吗?快走吧,那地儿不远,从咱脚底下开始算,也就七八里地。”
    他说的是事实,青龙山的背面虽然四季常青,但到底还是气温偏寒。傻闺女以前能经的住环境摧残,那是受了太多的罪,皮实了。现在她吃的饱了,又算是有了‘依托’,多半是再遭不起罪了。
    “那庙是什么人造的?是石垒土砌,还是木头屋子?”我边走边问。
    “半石头半木头的。”沈三加紧了脚步,“啧,爷,我咋觉得你这会儿变得磨磨唧唧的呢?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咋地?我说实话,我是不大待见那位佛爷……也不是不待见,就是觉得他不实在。可您是实在人,汤爷对我恩重如山,您和他老人家有交情,我还能害你咋地?那我成什么了?”
    说话间,他已经率先登上了山岗,一手遮阳棚挡雨,一手斜指着下方:
    “马上到了,这都看见影了。您瞅,这下头就是飞龙岭,那飞龙庙,就在山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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