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坚持,狄福生也不再迟疑,斜向前走了几步,面朝着屋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却是捏住自己的下颚,猛然间一仰头,发出一声如野兽般凄厉的怪啸!
    这啸声太过突兀,又是尖利之极,震得人耳鼓直发胀,众人都不得已捂住耳朵,本能的蹲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顶的一大片积雪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拍在我脑袋上。
    我被砸的一激灵,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可本能使然下,还是立马拉住季雅云,招呼其余人离屋墙再远点。
    走出几步,还没等转身,身后骤然传来一阵滚滚如闷雷般的响动。
    “这是哪地儿雪崩了?”
    窦大宝第一个回过头,刚问了一句,突然和潘颖同时蹦起,双双怪叫一声。脚一落地,窦大宝立马就大喊:“跑!快跑!”
    我本来还想转身,听他这一嗓子,干脆就头也不回的拽着季雅云直往前奔。
    直跑出十多米,才敢停下脚步,回头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发根儿都竖起来了。
    那七八间屋子的屋顶,原本一片雪白,这时却变得黑压压的,不断有活物钻出积雪在房顶上乱蹿,却是无数只灰毛长尾巴的老鼠。
    这些老鼠有大有小,更有互相咬着尾巴连成串儿的,一眼望去,怕是至少有成千上万。
    老鼠这种恶心的东西,几乎无人不识,可又有谁同时见到这么多老鼠?
    汤易算是胆儿大的了,见到这铺天盖地的鼠群,也是两腿发软,一个趔趄仰面跌进了雪地里。
    这时我想再往远了跑,却也是浑身发僵发寒,根本挪不动步了。
    所幸鼠群虽然像是炸了窝般蜂拥而出,但大部分都朝着东南方逃窜。屋顶上前沿的老鼠起初还能顺着墙壁房橼向下爬,可架不住鼠群数量众多,被后边的一撵一撞,全都跟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房顶上的老鼠还没跑完,只听连着轰然几声,几间屋子的门接连散裂,更多的老鼠从屋中涌出,互相碾压着竞相奔逃。
    一时间老鼠“吱吱”的叫声,鼠爪扒拉雪地房屋的声音,夹着众人无法自抑的粗重呼吸连成一片,所形成的特殊压力几乎令人崩溃。我只觉得浑身麻痒的不行,就好像皮肤在不断胀裂,里头的身子受不住这种视觉和听觉带来的冲击,急于想要穿破皮肤独自逃脱似的。
    这种场面直持续了近五分钟,周围才趋于平静。那几间原本还看似坚固的屋子,却已然是千疮百孔。
    “我地个乖乖,这该不会是到了灰家老仙儿的香堂了吧?”韦大拿面无人色的喃喃道。
    狄福生看向这边,冲我点了点头,示意鼠群已然散去。
    我勉强吞了口唾沫,在原地又缓了好一阵,才像脚底下踩着棉花套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
    我们二次撤退的时候,谁都没顾上老滑头。此时走到雪橇边,只见他就像个大粽子似的,整个人都缩在帆布里团成了一团。
    汤易弯下腰,一把扯开他头顶的帆布,却猛然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怖的事物,脸上的肌肉狠抽了两下,一屁股坐进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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