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空旷的旋律在回荡，整个工人体育馆里，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回音并不大，但四面八方的高保真立体声音响，依然把歌曲旋律的各种细节渲染到最真实，最棒。

旋律带着撕裂、悠扬、感伤、冷清这样的一些其实并不太相似的东西，杂糅在一起，却有着十分强烈的味道，让人对这首歌也更加期待。

在李晨灿的舞台背后，巨大的屏幕上，出现的是燕京的夜景，这个三千万人的世界性超大城市，霓虹闪烁，夜晚的车辆穿梭如火龙，滚滚如潮的时光就在这里仿佛奔腾的河水一样消失在不可名状的远方。

大屏幕上的歌词开始闪现，李晨灿也在大家的眼前，举起了手中的话筒，开始唱出第一句歌词。

不过只是第一句歌词，那种空旷和反省的感觉，瞬间流入大家的每一个细胞，仿佛月光照射在地面上。

李晨灿的声音，最开始就是高音！

在以前他基本上没有过这样一开始就是高音的歌曲。

而今天出现了――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于是，这首叫做《北京，北京》的歌曲，立刻带来了所有人的关注，才第一句歌词，这种关注便无法避免地降临。（我知道这里叫燕京又搞出这个歌名肯定会有违和感，但燕京的叫法只是为了防河蟹。说真的，如果真有平行空间，那边应该还是叫北京的，最多叫北平。当然，这里弄成《北京，北京》，主要是因为《燕京，燕京》这歌名让我有种淡淡的忧伤）。

李晨灿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太多时间能容忍大家静下来等待，又开始了第二句照样很高的声音――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我似乎，听到了他蚀骨般的心跳……”

又是高音！

许多人在心中琢磨，因为他们第一次听到李晨灿这样，连续开头两句歌词，全是高音！

然而。李晨灿根本不给他们平息的机会――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里死去！”

依然，还是带着那种几乎要把喉咙冲破的音节，带着那几乎要跳出地平线以上的高亢，然后才慢慢平缓下来。

但是……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里失去……”

声音依然不低。

一直到那总结性的歌词出现：“北京，北京……”

周围音响传来的强烈震动，此时此刻总算有所舒缓，李晨灿的声音在最后那里降了下来，让刚刚冲到高峰的观众们，有了一点缓冲地带。

各种各样的想法也开始在他们的心中出现。

“这首歌…李晨灿是在颠覆之前的许多作品吧，《北京。北京》一开头就是这样一句又一句高音，但问题是他唱的非常好！而且这些高音连起来也很有感觉！”

“我感觉他写的这首歌特别有画面感，发动机轰鸣，电气的声音就是这个城市的心跳……而且那个欢笑。哭泣。活着。死去……听起来太有感觉了啊！”当然这些都是有一定音乐鉴赏能力的人的想法。

“不知道为啥，听这首歌就让我想起《春天里》……声音里都有一种奇怪的撕裂感，仿佛是要撕开现在的生命，仿佛是要撕开一个茧一样……”

……大家都感觉到了《北京，北京》带来的变化。但很快，又是连续不断地高音开始出现――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欢笑，我们在这哭泣，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我们在这祈祷。我们在这迷惘，我们在这寻找也在这失去……”

这一段，从我，扩展到了我们！

很多敏锐的人。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李晨灿这段歌词很不简单！

那种歌词的相对感在出现，咖啡馆和广场，霓虹灯和月亮……这就是他说的理想和现实的距离吧？也是他说的人们的想象和奋斗的距离吧……而他这里的欢笑哭泣、活着死去、祈祷迷茫、寻找失去，不就是李晨灿之前说的喜欢或者不喜欢，高兴或者不高兴的城市吗？

而许多的北漂，听到这里，却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

帝国的北漂比起另一时空的北漂环境要好很多，但他们面临的竞争压力也特别大，很多时候往往朝不保夕，理想和现实之间的确有着巨大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