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述冉依然不改毒舌属性。
苏瑾年却是不在意,反而笑得更欢了,夹着烟又抽了一口,继而凑过去把烟气缓缓喷在了白述冉脸上,对着他的耳根轻笑。
“据说,这么做是间接接吻呢……”
闻言,白述冉的脸色蓦地一沉,邪妄而冷峻的眸子里盛满了鄙薄。
“大概你不知道,其实你在外面的名声很不好,只不过看奚容那么喜欢你,我便当那些是流言蜚语,可是眼下看来,你的言行举止似乎比传闻更不堪。”
一句话说得毫不留情,果然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一张嘴就只会得罪人。
苏瑾年算是体会到了那些含着血泪把这个男人甩掉的妹纸们的破釜沉舟的心情了,这样的男人绝对不适合做男朋友,只可远观,不能亵玩焉。
不过,如果是比毒舌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输的。
“我想白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以为我会对你这种一没经验,二没技巧,连套套都不会买的男人感兴趣吗?还有啊,你刚才那番话,打的不光是我的脸,还有你好朋友安奚容的脸!可见你这种喜欢呈口舌之快的男人,其实并不尊重你所谓的朋友……啧!枉费奚容把你当成无话不说的兄弟。”
跟苏瑾年明争暗斗了几个来回,白述冉已经不再像开始那样不堪一击,抗打击能力得到了很好的提升,闻言也不生气,只懒懒地抬眸看她,反问道。
“那苏小姐刚才那句暧昧不清的话,是什么意思?”
“啧……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结果你非要逼我说出来。”
苏瑾年摇摇头,递给他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我还不是可怜你,像你这么不讨人喜欢的男人,别说是初夜,估计初吻还在吧?虽然是间接接吻,但要是以后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人问你‘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你至少不用给出‘我的初吻还在’这种笑掉大牙的答案吧!哈哈,当然你也可以委婉一点地说‘我的初吻在以后的某一天’,不过……一定还是会被嘲笑的!哈哈哈……”
看到白述冉瞬间僵硬的表情,苏瑾年大笑着推开门跑了进去,生怕他一怒之下把自己从阳台上扔下去!
哈哈哈,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而且,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的初吻竟然真的还在?!简直是神一样的男人!他这二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太尼玛神奇了!
小样儿,光这一件,他这辈子在她面前就别想翻身了!
看到苏瑾年狂笑着逃一样跑进屋子,跳到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安奚容身上,扑过去就吻住对方,火辣缠绵的同时还不忘抬手对着身后的自己的比了一个“v”字形胜利的收拾,白述冉觉得……他要内伤了!
从来都没有这么……憋闷过!
甚至于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二十四岁的处男……有错吗?!没有跟女人接过吻,上过床,有错吗?!
好吧,至少从今天开始,他间接接吻了,虽然对象是一个非常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女王大人:从此,苏苏在白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考虑到是在别人家,还是在一个单身的老处男的家里,安奚容和苏瑾年都十分贴心地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为了不再刺激白述冉脆弱的心脏,他们默默地度过了没有“啪啪啪”的夜晚。
不然,在这种隔音效果听起来不太好的房间里,要是害得好心收留他们的屋主彻夜不眠那就罪孽深重了……阿弥陀佛。
但是,就算他们没有啪啪啪,白述冉还是失眠了。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眠会跟苏瑾年有关,而是把大部分责任归咎到公司事务上,打算回头拿公司里那些死对头们开刀――白董事长的心情很不好,在这种时候招惹他,后果很严重!
第二天一早,苏瑾年神清气爽地爬起来,觉得无比的心情舒畅精神抖擞!
果然憋屈的时候就是需要发泄,发泄的最好手段就是欺负别人,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快乐,才是最**的快乐!哇咔咔!
安奚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现在正在厨房捣鼓早点,非常的贤惠,非常的自觉,越来越有小三范儿。
苏瑾年走过去抱住他,把下巴搭在他肩头,坏心眼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游走挑逗:“没看出来啊,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会做饭么?”
“那是,本少爷可是全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挖得了墙角滚得了荡床,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来,老婆大人,亲一个……”
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狐媚起来,那可真是勾魂摄魄,水嫩嫩的脸凑了过来,小狐狸似的撒娇讨好。
苏瑾年好心情地在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手里的动作愈发放肆起来。
换做是西门烈一定会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然后狠狠反击。
如果是陆宗睿,很可能会隐忍着满足她这种变态的爱好,只在难耐的时候沉吟一两声。
安狐狸却是个放浪的性子,连克制也懒得克制,迎合着苏瑾年游走在身上的指腹发出暧昧莫名的低喘轻笑,挑拨了一室的春光,刺激着人的眼球与耳膜……尤其刺激到了刚打开房门走出来的白述冉的眼球与耳膜!
“咳咳……”
白述冉抬手掩着嘴巴故意咳了两声,厨房里的两个人才稍稍安分了一些,回过头去看他。
见对方一脸阴晴不定,安奚容顿时有些尴尬,他差点忘了这屋子里还有别的男人!不由得讪笑着道歉:“阿述,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
白述冉淡淡地回了一句,隐忍着没有发作,却见苏瑾年抬手捧起安奚容的脸,伸出粉嫩的舌头,沿着他下颚至锁骨的弧线缓缓滑了下去。
安奚容手上沾着酱沫,没法阻止她,只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喟叹,难得老婆大人这么主动热情,他也只能牺牲一下好兄弟了。
对上苏瑾年投过来的放肆而挑衅的目光,白述冉即刻挪开了视线,转身走到了别处。
然而,刚才那香艳的一幕却频频浮现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甚至还觉得喉间微痒,有种十分微妙的奇怪感觉。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就不应该把这对奸夫淫妇带回家里来!
等白述冉洗漱完毕,安奚容差不多把早餐搞定了,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倒是没再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苏瑾年拿起精致的心形小蛋糕尝了一口,在安奚容不无紧张的注视下,缓缓绽放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唔……好吃!”
安奚容这才面露得意,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听说陆宗睿的厨艺也不错。”
“他啊,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做几次。”
“那是他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听安奚容这么问,苏瑾年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心下忍不住感叹,这只死狐狸可真是不消停,滚床单的时候要比,接吻的时候要比,现在连做早餐都要比!
次奥,有完没完!
放下咖啡杯,苏瑾年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就不吃了。”
没想到苏瑾年会变脸,安奚容先是微愣,继而忙着讨好:“不问了不问了,老婆大人多吃点,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手艺合不合格嘛……”
一脸狗腿的样子非常的没有骨气,白述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聊表鄙夷。
“以前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妻奴,现在可算见到活的了。”
“妻奴有什么不好的?”安狐狸甘之如殆,不以为然,“等你有了老婆,说不定宠得比我还厉害。”
白述冉微微一哂,不想跟这个被苏瑾年迷得七荤八素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男人,争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独自挪了盘子坐在桌子的那头吃早餐,仿佛这边你侬我侬的两个人是传染性病毒,感染了就会变脑残。
可惜他坐得还不够远,完全陷入在苏瑾年的杀伤范围之内。
在苏瑾年的价值观里,她的男人只有她能唾弃,旁人说他一句不好都不行,就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一口吃下安奚容递来的橘子,苏瑾年幽幽地朝白述冉递了一眼,口吻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白先生昨晚没睡好么?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济呀……”
白述冉本不打算搭理他,然而被她用那种刻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免眯了眯眼睛,抬眸回视她。
“苏小姐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是不是应该怀着一颗感激的心安分一点,不要多管闲事?”
一见两人又要开始掐,安奚容端着盘子坐在一边喜闻乐见。
其实阿述很少会搭理人,哪怕别人骂得狗血淋头,他也能够做到恍若无睹,听若未闻,实在烦了,往往也是一句话就能把人给堵回去。但是苏瑾年每次都能惹毛他,而且每次,他都是以惨败告终!
难得看到这个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好友吃瘪,变得不那么天人似的难以企及,多少沾染些人间烟火,他就觉得莫名地……幸灾乐祸。
在这之前,别说是那些可怜的姑娘们,就连他也没少被白述冉的毒舌攻击,只不过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自我恢复能力比较快,才可以安之若素地跟他和平相处,而不至于掀桌摔碗甩袖而去。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狠狠报复之!只可惜他太心软,太温柔,以至于杀伤力不够。
眼下老婆大人出马,一个顶十个,瞬间杀伤力爆棚,他真心仰天长笑三声:啊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白先生此话差矣,正因为我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睡你的……”苏瑾年笑盈盈地看着他,刻意在“睡你”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满意地看到白述冉脸色微冷之后,才继续道,“所以我更应该关心白先生的身心健康,所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白先生自重啊……”
“噗――”
安奚容活生生给苏瑾年那句意味深长的“白先生自重啊……”给笑喷了。
老婆大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砰!”
白述冉拂袖而去!
苏瑾年秒杀!完胜!
听着空气中门被重重摔上的震颤的余音,苏瑾年回头对安奚容做了个鬼脸:“完蛋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安奚容桃花眼微弯,宠溺的目光中暗含深意,嘴唇稍稍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把白述冉气走之后,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继续鸠占鹊巢,心安理得地吃东西,直到安奚容的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某狐狸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接电话,还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是安奚容吗?!我姐姐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快让姐姐接电话!嫣然姐姐出事了!”季子湘高亢的嗓子就是隔着十步开外的距离,也能从手机听筒里远远飙过来,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瑾年陡然变了脸色,快步走过去劈手拿过手机。
“子湘!嫣然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嫣然姐姐给人欺负了!有人把嫣然姐姐绑起来浇了汽油,还点了火柴恐吓她,嫣然姐姐现在吓坏了……”
苏瑾年眉头大皱:“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就过去!”
“我们现在还在学校的医务室里,姐姐你快点过来!”
后面的话安奚容没听清,看着苏瑾年愈发阴沉的脸色,不由有些担心:“嫣然出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严重吗?”
“嗯,很严重!你是银耀学院的校长,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安奚容微微诧异:“是学校里的事情?”
“具体怎么样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不管谁对谁错,你都得站在我这边!”
安奚容对苏瑾年无原则的护短早就习以为常,闻言幽幽一笑,搂住她的肩膀安抚:“那还用说么?嫣然也是我的朋友,欺负她的人,我不会手软的。”
为了避嫌,苏瑾年没让安奚容一起跟着来,不然到时候处理起事情来,难免有人诟病安奚容这个校长当得不正直,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要是有人再蓄意捅刀子,对安奚容没什么好处。
匆匆赶到银耀学院,医务室的门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见到苏瑾年赶来,各人表情不一,有人担心,有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人嫉恨,有人幸灾乐祸。
苏瑾年无暇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推开门疾步走了进去:“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