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司晟不由分说闯了进来,苏瑾年蓦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几分被人撞破了好事的羞恼与尴尬,片刻后便又云淡风轻,双手环着男人的腰靠在他的肩头,笑盈盈地望向他:“晟,有什么事吗?”
苏司晟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空空荡荡的,一脚踩进软绵绵的云朵中,转瞬又从云端笔直摔了下来。
目光如刀刺向那个男人,对方却挪开视线不去看他,只在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炫耀着什么,又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没事了。”
苏司晟垂下眼睑,如同被人用丝线牵引着的木偶,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与活力。竭力克制住摔门的冲动,苏司晟转身大步走开。
“阿晟!”苏瑾年在身后断然叫住他。
苏司晟停下脚步,却是没有回头。
“今天晚上的事情,能不能帮我保密?你知道的,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苏瑾年说得认真而无辜,仿佛这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如果放在以前,她这么做自然是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她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明明知道他有多么在乎她,她怎么还可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视若无睹他的感情?
不置一词,苏司晟抬腿走离,“砰”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像这样不痛不痒地发泄自己压抑着的不满,他甚至连回头质问她一声“为什么”的资格都没有。
犯错的是他,失控的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的人也是他,苏瑾年一直都是那么的冷静,冷静到近乎冷血。
一直到苏司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苏瑾年才陡然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不是担心苏司晟一气之下会为了报复转而去告密,她只是担心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去回应他泼他一头的冷水会不会太过火了?
不过,让他彻底死了心也好。
感情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彻底放下也就无关痛痒了,总好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西门烈的眼睛何等毒辣,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一对姐弟间那种不正常的气氛,只不过他对此毫无兴趣,因而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不发表任何的意见和感慨。
“看我干嘛?本小姐现在没心情给你泡咖啡,要走就快走!”苏瑾年烦躁地瞪了男人一眼,要不是因为他,今天晚上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扫把星!真是晦气。
换了身衣服,苏瑾年带着男人从窗户爬了下去,抄小路一直走到车库,继而开车把他运了出去――尼玛,这要是被人逮到,人家八成还以为她跟这个男人是同伙啊!监守自盗啊有没有?里应外合啊有没有?!亲自把闯进家里的贼安全送出门,古往至今,天下之大,也就只有她苏瑾年一个人这么二缺有木有啊!
“我叫西门烈,”临下车,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忽然冷冷开口,“苏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艹尼玛哦!居然还有贼会自报家门,他是多有底气啊!
还再见?!再见你妹啊!一碰到你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吗!
第二天一早,苏瑾年一打开电视机,就被里面播出的新闻呛得说不出话来――
“……近日,asc集团董事长苏永晁的大孙女,即集团总裁苏文皓的长女苏瑾年已从英国留学归来,苏董事长表示会将苏瑾年小姐送入银耀学院修读。据闻,苏小姐将在半个月后参加银耀学院夏季的应招入学考试。众所周知,银耀学院自建校以来,就以培养名门望族的接班人为主要宗旨,那么这次苏董事长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在暗示着什么?……”
一听到“苏小姐将在半个月后参加银耀学院夏季的应招入学考试”这句话,苏瑾年就只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然后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老爷子这招太狠了吧?!不但把消息放出去闹得满城皆知,逼她不得不迫于舆论压力信守诺言,还暗地里阴了她一把,让她去参加什么应招入学考试?!
我靠,进那种破学校还要考试?!又不是没有人走后门,爷爷干嘛要做得这么绝啊!他明明知道那种学校的入学门槛高得离谱,入学考难得让人欲哭无泪一夜白头,还非得这么可了劲儿算计她,死老狐狸!
才半个月的时间,她就是天天抱着大佛脚睡觉也来不及啊!
“晟,你要出门?”
看见仆人提着几个行李箱跟在苏司晟后头,苏瑾年不由微微蹙眉,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脸色,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眉清目秀的脸上神色平静,一如往常的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