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自己总是练功不得力,有可能真是师父动了手脚。
这样一想,她就更加集中精力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
就算……此时楚情与谦儿打上了,她也不管。
真的……她很用心了,这三日来,她也试了很多方法,可是,功力就升至某个高度,停滞不前,好像眼前有一层无形的纱,她怎么也冲不破。
这让她,有点恼羞成怒。
可是,又不敢发火。
怕,走火入魔……
翻眼瞟了瞟高高的小窗外,天色又在发老。
水艳无奈又失望的放了胸口的一股气,收了功,看来,今日又毫无成效了。
门口突然有一点响声。
水艳以为是小娇,便朗声唤:“小娇,我已练完了,进来吧。”
门口的脚步声近了几步,又停住了。
水艳觉得诡异,不由皱起眉,“怎么了?哦,我现在有点累,你们该吃饭就吃饭吧,不必等我,一会儿我再出去。”
脚步声迟疑了下,慢慢走远了。
水艳不悦的瞟了瞟门口,这小娇,今天怎么了?不知道又做了什么错事。
长吸了口气,水艳放松身体,惆怅地坐在圆蒲上,望着面前的玉珊瑚失神:宝花啊宝花,你能揭皇榜能治病,为什么不能助我突破魔障呢?
或者,她并不是宝花的主人吧,所以不能形神合一,可是这宝花为什么又跟随她呢?灵物也会认错人吧?会吧。
想着,水艳就苦笑了一下。然后仔细小心地将玉珊瑚收好。
门外,脚步声又出现了,想是小娇来催她,于是回了回神,她准备还是出去吧,免得大家担心她。
站在地上,刚伸了伸懒腰,就听得那脚步声进得门里来,她下意识的转头,却见进来的不是小娇,还是谦儿。
双手举在半空,还没伸展舒坦,一口气提在喉口,水艳就定住了,“……谦儿?”
谦儿双手捧着一个水瓶,脚步有点迟疑,亦很轻巧的走过来,他脸上带着浅浅的怯怯的笑,白净的小脸透着一点点粉红,滟潋的眸子晶晶莹莹,巧薄的粉唇微微一启,清雅出声:“练功累了吧,喝点茶水解解乏。”说着,就把手中的水瓶递给她。
“哦……谢谢。”水艳懵懵的应了声,机械的接过水瓶,冲他干巴巴笑了笑,勉强喝了一口,然后一抹嘴,再顺试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奇怪,怎么觉得有点热。
一方布绢递到她视线圈里,谦儿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关怀,“给你,擦擦。”
水艳伸出了手,僵在半空,旦见那一方丝绸绢巾,在谦儿纤瘦的手掌上轻微的抖簌,她的心微微收紧,硬是收回了手,心虚地笑了笑,“不用,没汗了。”
谦儿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又立即恢复了盈盈的笑,尴尬的收回布绢,低声说了句:“我还以为,那天以后,会更亲近些。”
水艳身子一顿,就觉得脑门处绷紧了,胸口也觉得异常压抑,好像立即逃离他的身边,“啊……过去的事别老放在心上,挺累的。呵,那个……走吧,该吃饭了。”
谦儿身子不动,沉静地抬眸望住她,仅是这样的目光,就将企图逃走的水艳给钉在了原地,移不开脚步。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吧,也道过歉了,是吧。”水艳窘迫的咬了咬下唇,别开脸思忖了下,暗自鼓了鼓勇气,再回头迎向他的目光,坦白地说:“其实我也想问你,这些天,你何需总是跟着我?哦,好吧,以前几次你是身不由己,那这次呢,怎么不跟珍姨回去……”呃,还是问出来,显得很没礼貌吧。
谦儿脸上的盈盈笑容,终于忍不住收住了,眼睛里掩不住的悲伤弥漫上来,“我留下来,让你很难受是吗?”
水艳默然低下了头。她不想否认。
谦儿袖里的手指颤抖着捏了起来,白粉的脸庞越来越红,清眸闪烁,声音苦涩:“可是我为什么留下来,你真的不能体会吗?”
水艳惊异的抬起头,眨了眨眼。她原以为,一向清傲倔强的谦儿,在她默认不欢迎他时,一定会负气地提出要走的话,到时她就顺势送他走,也免得以后大家这么尴尬。
可是,这次,谦儿似乎跟她杠上了。这让她是真的为难了。
烦乱的闭了闭眼,水艳甩了甩头,再看向谦儿,心境已沉静,“谦儿,我知道你感情细腻,也重情义,不是轻易放弃轻易改变的人,所以,你到底要怎样,你就直说吧。”
“我喜欢你。”
水艳一怔。
谦儿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羞红满面,却毫不躲避,声音微抖,却语气坚定,“我喜欢你,自然,是想跟着你。”
水艳猛的转过身去,身子抖的厉害,手中的水瓶几乎握不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这句话这么震慑,这么害怕,尽管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这么没出息,可是,这全身的细胞全都不听使唤,手和腿都禁不住的一阵阵发颤。
不不不,他绝不是真的,怎么可能突然喜欢她,之前那么讨厌,肯定是那件事让他的脑子混乱了,这孩子,需要正确引导,嗯,就这样。
再回头,水艳已换上一副忧郁老成的神情,她盯住谦儿的窄鼻,清了清嗓子,刻意地压住声线,沉声道:“谦儿啊,我知道那件事,对你的刺激很大,你不要以为那样了就必须得喜欢……”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那么盲目。”谦儿不客气地打断她。
水艳有点窘迫地吞了吞口水,被谦儿的目光逼得几乎无处可躲,只得硬着头皮,装出深沉地样子,继续说:“就算不是小孩子也会经常犯盲目的错误,咳。你看,之前我们俩谁也看谁不顺眼的,以你的性子,怎么会突然有这种荒谬的认为呢?所以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现在你知道我们都是水族人,有着微妙的亲切感,于是这种感觉就混淆了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