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3-12
等待是世间最难熬的事情,尤其是在等待命运判决之时,究竟是悲惨还是更悲惨,这种心情难以言表。
安然计算着时间,田秘书带着自己的书稿已经离开五天了,相信以国务院副总理秘书的身份,从江南到北京他一定是从江北飞回北京去的,更说不定直接从江南市郊区某个角落的空军机场直接离开。
五天来,他一直都在等待陈迹云的电话,可以是批评,可以是警告,也可以是语重心长的惋惜,但不要是这种没有音讯的空白。自然,男孩心中也会有一丝隐隐的期盼,他希望自己对未来的见解能够起到某些作用,能够让华夏大地所走的道路不再那么崎岖。
可是理智很清醒的告诉他,这种可行性非常非常的渺小,妄图用只言片语就去改变一个国家的道路,和愚公移山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如果真的期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估计也要和愚公一样,用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上苍才行。但是现在的中国有老天爷吗,应该是没有的,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等待的人的心情是焦灼的,安然始终静不下心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侏罗纪公园的成功他没有心思理睬,已经回到国内准备大展拳脚北京李的汇报,男孩也没有心情倾听,他只能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电话,在这个电话之后再决定自己走哪一条道路。
安然的魂不守舍,和他亲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父母在吃饭的时候小心的询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的线索,聪明的水蓝没有探询男朋友的隐私,只是陪着他的时候更加温柔了许多。
天还是那个天,不会为哪一个人心情不好就暴雨倾盆,安然强忍着一种想逃走的心态继续着自己平淡无奇的生活,他的想法实际上已经快要走进极端,看惯了跨省的宅男不可避免的把某些结果想的太严重了。他并不知道,他那个干爷爷一直没有和他联系的原因,只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男孩的见解,嗯,准确的说是到昨天为止,还没有看到。
一个普通的高一学生,是永远无法理解像中国这种大国的总理的忙碌程度的,何况陈迹云还是刚刚开始担任新的职务,一切都要从陌生到熟悉。
实际上安然想的并没有错,他写的书稿早在四天前就已经放在了陈副总理的办公桌上,但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结局就是这四天里陈迹云数次想静下心来看看安然写的东西,可每次都被其他的事情打断了。
今天,陈副总理终于抽出了部分空暇,在深夜十点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厚厚的文件袋,准备花上一两个小时来学习天才的新思维。是的,他一直把和安然的交流当作是一种学习。
“货币战争?”
没有往下翻,陈总理好奇的思考着这个题目蕴含的意义,他最看重的孩子经常会用一个醒目的标题来预示着什么,而现在这个题目是相当的吸引眼球。想了几分钟,陈迹云好笑的摇摇头,自己真的老糊涂了,猜不出就赶紧看就是。
陈迹云很有耐心,一页页看得很慢,安然的书稿中有些是他知道的,更多的是以前从没有关注到的。“这个孩子真是与众不同……”
刚刚翻过几页,陈迹云便开始感慨,他原来并不确定安然能不能给他一些有预见性的见解,只是因为习惯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希望看到安然的意见。毕竟男孩的年纪还太小了,他那些对地方建设的见解可以从日常生活中观察得到,但金融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接触到的。
“不错,这的确是一场战争……”陈迹云不住颔首,安然写的很直白,也很一针见血,没有用任何的专业术语,使用的是所有平民百姓能看看懂的简单文字,事实上就是让安然写得深奥一点他也写不出来,毕竟他不懂得那些高深的所谓经济理论,写出这本书第一靠的是对未来二十年中国经济错误的总结,第二是靠抄袭后世畅销经济类文章的观点。
1992年的世界,还没有人完整系统的去分析日本经济危机的产生和爆炸,这个时候华尔街的收割行动还没有结束,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冒头出来搅局?
全世界普通百姓不明白其中道理,知道内部玄机的人却都在保持沉默。而中国这个刚刚打开国门的落后国家,那些连真正的自由金融理论都没有弄懂的官员们更是睁眼瞎,哪里懂得华尔街的职业玩家们不见血的战争是怎么回事。当年中国最值得庆幸的事情莫过于不和世界经济接轨了,要是在那个时候中国敞开了国门,估计下场要比日本人惨一万倍,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看看解体后的俄罗斯就知道什么叫做残酷了,卢布在三个月内贬值一万五千倍,顷刻间全体俄罗斯人的财富被金融寡头们吞没干净。包括解体之后平均分给每一个老百姓的股票,也被金融家们用极其微小的代价一口吃下,大踏步的完成了从国有到私有的急剧转身。
不过这种事情对普通百姓是无关痛痒的,因为挂羊头卖狗肉的国企不管是在国家手里还是在私人手里,都不会给老板姓带来半点好处。也许在私人的手中还会更好些,起码zf为了打压私人垄断,一定会出台法律去限制垄断企业,同时还会扶持更多的企业去和他们竞争。
陈迹云越看越激动,不时为男孩的想法拍案叫绝,书里那种锋利的思想他并未奇怪,要是思想不偏激的话,也就不是安然写出来的东西了。
“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财富分配制度,而不是一味鼓吹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先富带动后富这种谎言。因为站在人性的角度来说,这种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单纯的希望用道德约束去人们的行为,无异于把钱扔在大街上来考验人性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