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3-03
“安然,爷爷向你道歉。”
一个老人郑重对一个孩子说着,他精神矍铄、意气风发,他有那种指点江山的自信,但是他一样是个老人。
安然有那么一丝的感动,但是这感动瞬息间散去:“不用,陈爷爷。”
陈迹云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感慨,他始终看不透安然,有时这个孩子就和普通的年轻人一样,简单而没有城府,只要轻轻一激就能骗出他的心里话;有时他又会像个在尘世中消磨了半生的中年人,把情绪埋进心底的深处,不让人发现分毫。
“安然,我知道你对爷爷有怨气,这两年来爷爷对你的关心不够,让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对不起。”
“呵呵,”安然笑了笑,有时候他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但是却偏偏做不到,这就是他的天性。“爷爷,我是不是挺小气的一个人?”
陈迹云也笑了,笑得很欣慰,虽然安然并没有完全接受他的道歉,可已经愿意和他重新交流了,这是一个好现象。自从北京回来之后,陈迹云就一直想弥补些心里的内疚,可权倾一方的前封疆大吏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弥补自己心中愧疚的方法。
钱?他不知道男孩有多少钱,但是知道他一定不会缺钱。
权力?十四岁的孩子怎么能获得权力,再过上十年或许有些可能,但是到那时他未必能给的了。
未来?安然成绩很好,家境富有,拥有惊人的分析能力,目光长远得让人恐惧,这样人还怕没有远大的未来?
什么都给不了,因为对方什么都不缺。
“爷爷能给你什么吗?孩子。”陈迹云低语,更像是自言自语。
安然摇头:“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给我什么,你不欠我的,同样我也不欠你的。也许在你的心里,世界上的一切都来自交换,但对于我来说不是这样。”
“你说的不对,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入目吧。这个世界的确不少事情取决于利益的交换,但是有些东西是永远换不到的。这个你应该懂的,是不是?”
“希望是吧!”安然叹息着,这一刻他有些伤感,对面的老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对不起他的地方,自己是有点小肚鸡肠了。不就是利用自己的预测能力让老人得到了些好处嘛,何必总觉得别人欠了自己什么,斤斤计较着不放?正如自己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自己自愿说出来的,并没有人拿着枪在一边逼着,何苦由来的这些不甘?
“安然,你这样很不好,爷爷希望你能够像别的孩子一样过上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陈迹云这一刻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不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帮助,还是觉得欠了他太多?
有些事情的计算方式当事人双方是不同的,对于安然来说他付出的无非是几句话,但对于陈迹云来说,得到的却是一种新生。在即将退居二线的前几个月,意外的登上了更加广阔的平台。这对于一个有远大的政治抱负的人来说,比其他任何的东西都要珍贵一些。
是的,他能登上这个舞台百分之九十都是安然的功劳,不仅仅是因为最后一次谈话时男孩轻飘飘两句话的提示,更多的是因为这两年来一老一小无数次的谈论争论甚至争吵的成果。
在那位睿智的老人接见省委书记的时候,他就目前和未来的趋势谈了自己的看法,非常有说服力的思路,并且拿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这些才是他能成功登上那个高位的原因,甚至还有可能走上更高一层,就是说去掉那个“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