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迷离,香韵流转。
这个静谧幽深的小楼中,两静静对视。
叶淮山并未察觉风天涯的异常,他对酆都道:“师兄,这是的朋友,风姑娘。”
酆都一手轻托着头,靠坐金丝锦绸的躺椅上,并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他静静开口:“小淮山,为何事而来呢。”
酆都的话语拖着淡淡的尾音,同他的双眼一样冷漠而悠远。
叶淮山:“今日来此是有要事想同师兄商量。”
酆都:“开口师兄闭口师兄,小淮山,今日是有求于。”
“这……”叶淮山哑了哑,又道,“的确有求于师兄,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一个顶尖高手作为助力才行。”
“哦?顶尖高手。”酆都挑眉,缓道,“还未说是何事,这高帽倒是扣得很快。”
叶淮山:“……”
酆都:“要用艳楼的,就要守艳楼的规矩。”
“自然。”叶淮山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风天涯扫了一眼,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叶淮山将银票放到酆都面前,“银子已经准备好了。”
酆都垂眸,看着那地上黄白的薄纸,复尔,轻轻一笑。
“小淮山,又将圣上的封赏卖掉了。”
他调侃意味甚浓,可叶淮山毫不意。
“师兄,真的需要的帮助,此事关系中原与苗疆未来局势,不得马虎。”叶淮山英眉微皱,面色严肃。
酆都看着看着,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细致的绸袍夜风中轻轻摆起。他上前两步,拾起那一叠银票。
“十万,请得出艳楼云字辈的杀手。”
雷雨云江,是艳楼四个等级,越是向后,身手越是高明。
叶淮山听了这话,犹豫道:“师兄……艳楼云字杀手武艺的确高超,但是……”
他话中的迟疑,酆都自然一清二楚。
“小淮山,江辈只为朝廷出手,该知道。”
叶淮山:“知道。”
酆都:“各处有各处的规矩,也该懂。”
叶淮山:“懂。”
酆都:“会为挑选一名高手,现下台面上这些物,以他的身手应该不是问题。”
叶淮山知道酆都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他打算先告知他这件事。而就他要开口的时候,一旁一直安静的风天涯忽然说话了。
“掌柜的,们店里口碑如何哦。”
叶淮山吓了一跳,忙转头给风天涯使了个眼色,又对酆都道:“师兄,风姑娘久居桃源,离京城很远,并不知晓艳楼……”
“谁说的。”风天涯打断他,“怎知不知晓艳楼,可是听过它的。”风天涯抬眼直视酆都,一字一句,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听过它的。”
酆都看着她,并未回叶淮山的话。
“小姑娘,唤什么。”
风天涯:“掌柜的。”
酆都:“掌柜的?”
风天涯:“怎样,这是一家店,是老板,叫掌柜的有何不可。”
叶淮山一旁有些急,别不知,他却是知道酆都的个性。奈何面前二一句接一句,来往,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酆都:“店面,觉得艳楼是一间店面。”
风天涯扯着嘴角,“是哦,炒的是腥血菜,端的是皮骨汤,来往的是阴司小鬼,点钱的是森罗无常,当真是好有赚的一间阎罗店。”
阎罗店,阎罗殿,这一番话,是褒还是贬,或者,是最为直接的——挑衅。
叶淮山厉声:“风姑娘!”
“哈哈哈——”
酆都听了风天涯的话,大笑三声,浑厚深沉的笑声空荡的楼阁间层层回响。
寒风平地起,火烛摇曳,晃得花屏上的莲池墨鱼鬼魅异常。
伴随着这一道狂笑,这一层楼宇散发出一股压抑的气韵,是不再隐藏的实力,更是难以抑制的杀机。
风天涯也笑了,“对嘛,对嘛。这才是收银卖命的江湖客,听什么曲子,弹什么琴,都去不掉一身的腐血气。”
酆都:“小姑娘,可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敢同这样说话了。”
风天涯:“哦?”
酆都:“现下仍能站的面前而面不改色,小姑娘不简单。”
风天涯:“杀意满盈仍不动手,也不简单。”
酆都:“不动手,便不怕么。”
风天涯轻轻地笑。
“如果是指周围藏着的三个,不怕。”
一语,道破玄机。
酆都:“哦?”
风天涯:“掌柜的,如果只是派这般物的话,那恐怕这店要砸招牌了。”
酆都:“那么觉得,该派什么。”
风天涯:“们要应对的是天下第一的刀客,认为派何合适。”
天下第一,刀客。
酆都听到这两个词,眼中凌韵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