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处长鼓起眼睛瞪着小陆,神情颇有点凶神恶煞的味道,小姑娘给他吓到了,看看我,又看看上官仪,欲言又止。
“來人!”死胖子看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疑,倒还來上了劲,一声断喝之下,两个宪兵应声出列:“带走!”
小姑娘肯定沒有见识过这种阵仗,不免张皇失措,惊恐之下,忍不住又哭起來。
“干什么?”我往床边拍了一记,不小心砸到手上伤口,有点龇牙咧嘴:“你什么毛病,!”我骂他:“都说过不关她的事了,你们怎么办案子的,还真想把这责任推到她身上去啦!”
胖子转过脸來,这才挤出一点笑意:“您看这个,!”他带着点为难地说:“我们也不好办啊!是个事故,上边就肯定得追查,沒法交待啊!”
“查什么查!”我不耐烦地说:“我这里一个苹果沒削好,就能让她坐牢啦!这么劲儿劲儿地!”
“学学你们领导吧!遇事躲得远远的,多英明!”想到先前陈副院长那样儿,我忍不住发笑,这厮老辣得紧,一瞧现场情形,肯定是以为涉到什么高层内幕,政治血案,从安全第一角度出发,赶紧撒丫子闪人,把这天真无邪的死胖子给留下來顶雷了。
“哦,!”胖子好象这才恍然大悟,他看着我的一脸冷笑,又打量一眼正低头饮泣的军装美眉小陆,脸上显出十二分的尴尬來:“对不起,对不起!”他赶紧一叠声地道歉:“我们沒弄清楚情况!”
“这个,!”然后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您看怎么写合适!”
“你丫想什么啊!”瞧着死胖子那貌似尊重实则暧昧的眼神,我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想怎么写怎么写,随你便!”
上官仪说话了,慢条斯理地。
“这位沈同志连日忘我工作,以致身体疲劳虚弱,不慎失足跌倒,意外受伤,与他人无涉,,就是这样,你们这么报告好了!”
“应该算是公伤,,这个我会处理的!”然后她向外挥了挥手:“行了就这样,你们出去吧!”
“哦,哦,谢谢!”胖子抬手擦拭一把额头上的汗,赶紧又把他手下人的记录拿到手里边,草草看过一眼后,交我签字。
因为手上缠着纱布,动作起來有点不利索,我换了左手,拿着笔漫不经心地在记录纸上画符,一边侧脸看上官仪,我发现她望我的眼神很不友好,有点压抑的怒气,,她肯定是了解情况的我知道,开始医生帮我止血治疗的时候,就看她叫上小陆,在边上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眼下瞧她样子,应该是很不满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啊!,谢谢!”吴处见我弄完了,松下一口气來:“那我们先走了,您安心养着病,有什么情况要补充的话,随时找我就行,!”说完带上他的人马,诚惶诚恐地退出了我的房间。
上官仪沉吟一会后,又跟屋里呈严肃紧张状的大夫护士们打了个招呼:“你们先出去吧!也沒什么危险了,这里有小陆看着就行!”
医护们齐声答应一句后,也退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空了许多,顿时安静下來。
我看着表情森冷的上官仪,有点紧张,我不知道她想说点啥,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是赞,比如忘我工作因公受伤什么的。
果然,她一开口,语气就颇不和善。
“沈宜修,这么处理,,你觉得委屈吗?嗯!”她冷冷地说:“你为什么不说要让我,,让组织追查凶手,把肇事的人给抓起來,嗯!”
“呵呵!”我笑:“我先动的手,不能怪别人,我认倒霉还不行吗?”
上官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应该有考虑吧!这个恶劣影响!”她说:“两个有一定层级的干部,在高干楼里斗殴打架,直至酿成血案,为了什么?”她的声音透着怒气:“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这叫什么?嗯!”她逼视我的眼睛:“丑闻,不堪入耳的丑闻!”
我无所谓地笑笑。虽然觉得她这措辞上有问題,但是依然沒有反驳。
“我对你很失望,沈宜修!”她说:“你怎么还那么冲动,还那么任性,处理事情,还是那样不计后果!”她的声音越來越高:“三年时间还不够吗?修身养性,陶冶情操,,你这修的什么身,养的什么性,陶冶出什么來了,!”
看上官仪的样子,应该是在发火。
我依然无所谓:“仪姐,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冲动!”我抬起眼,望着天花板:“如果有人在我面前把那些脏话再说一遍,不管他是谁,我照样还抽他!”我淡淡地说:“不可能沉默,修炼不到那境界,嘿嘿!面不改色,腹里乾坤,,别说三年,三十年也不行,我沈宜修,永远成不了那样的神仙!”
上官仪凝眸看着我,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