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新闻发布会结束,我脸上天使般纯洁的微笑依然停驻,继续保持了两天,直到上官仪对我发火。
从客观上说,此次高调无比的横刀展示会完全沒有收到预期效果,而且从某种角度判断,甚至引起了相当激烈的反弹,这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我。
又开了一个宣传协调会,在外交大楼的多功能会议厅里,参与部门分别有宣传x、文化x、信息产业x、广电总x、新闻出版总x,等等等等。
主持会议的,就是上官仪。
因为是临时紧急召集,沒有会议章程的小册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协调会究竟规格如何、档次怎样,但是从与会者们身前的铭牌上看,好象是非同小可。
上官仪面沉如水,表情凝重,在会上点名批评了几个部门,说他们沒有让舆论宣传真正起到喉舌作用,引导民情,从鼓舞人心和振奋精神这个意义上來说,工作沒有做细,沒有做好,云云。
身周的同志们神情都有点惶恐不安,会议厅里相当安静,除了上官仪的讲话,只有秘书们记录时敲打键盘的沙沙微响。
我混在人堆中,歪着脑袋无所事事,琢磨着自己面前的牌子发笑,也不知道哪个白痴脑子不好使,居然把这玩意又摆我桌上,我在想,是不是横刀灬一笑这字眼往后就算咱这职务身份了,好象这就跟定咱了,嘿嘿!有意思。
然后,上官仪发火了。
“沈宜修,你在干什么?!”她站在长条会议桌的远端,冲我大声喊了一句,吓我一跳,赶紧抬起头來,然后发现会议厅里所有同志们的眼光集体盯在我脸上,有点**,猛地找到一种上课时弄小动作给老师当场擒获时的羞耻感,,往事不堪回首啊!
“瞧你笑得那个样,你白痴啊!”上官仪的喝斥丝毫不留情面,而且绝不温文尔雅:“拜托你不要那么假好不好,你以为这是在玩游戏吗?”
我脸上的笑容终于停止下來,有人递了个麦给我:“呃,!”看着周围同志们责备的目光,我有点无地自容的想法:“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找什么借口,!”上官仪打断了我的结结巴巴:“你沒有自动自觉地投入到这项工作中來!”她在会议桌那头踱了几步,用手里的金属棒指点身后的大屏幕,,那里,正播放着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录像:“因为你的表现问題,这次发布会沒有向国内公开,你浪费了宣传资源!”
我汗了一个,我看自己那样儿,确实有点象白痴。
“你不是个机器人,也不是什么牵线木偶!”上官仪的语气相当愤慨:“沒有人胁迫你,沒有人控制你,你坐在那里,是从党和人民的利益出发,修正错误,澄清事实,你完全是自发自愿的!”
“哦,当然!”我说:“我绝对是自觉的,沒说过我不是啊!!”
“问題是你得让人们相信我们,你自问做到了吗?”上官仪的声音越來越高:“现在外边的舆论都在传什么你知不知道,说你身不由己,!”
“哎哎哎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她的话:“这也不能全赖我!”我抗了个议。
领导同志们盯着我的目光都有点不知所云,但是显然大家的组织纪律观念都很强大,即便莫名其妙,也沒有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什么的。
上官仪冷笑一声,手里的金属棒在会议桌上敲打几下:“那你说说,这事怪谁,谁应该负这个责!”
“我前面都说过了,你们沒人听啊!”我大声反问她:“横刀是谁,他活在什么地方,在网络上啊!你们弄我到主席台坐着,谁能认识我,谁能熟悉我,谁能相信我,坐那不就跟个白痴似的,我还能怎么着!”
同志们的目光刷地一声又奔上官仪去了,显然我这话应该还是相当有见地滴,呵呵。
上官仪双手环胸,踱动了两步,好象在沉吟,过了片刻,她抬头望着我说:“也许是这样吧!那,,你的看法呢?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