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地挂上电话,我摇了摇头。天地一沙鸥,我觉得自己就象这个―――不是潇洒倜傥卓尔不群,而是形单影只卑微渺小―――环目四顾满眼茫茫无际无涯,我就是那一只傻鸟,呆头呆脑,面对伟岸壮阔的大千世界浩瀚宇宙,无所适从进退维谷,不知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没有什么是我能够控制能够改变的,根本无处下手无从发力,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局面,是一种什么状况,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她的位置,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更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
但是有一点,我想我应该知道―――就是我的目标,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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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门。
跟几天前那个电话相比,敲门这种现象现在更是罕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反贪局纪检委来人搞夜袭的。
我心里嘀咕着,走过去把门拉开,立马眼前一黑,外边那人猛地跳将进来,嘴里还发出很大的声响,嘭地一声直接撞在我身上。我一点也没提防,踉踉跄跄连退了好几步,最后还坐了个屁股墩。“谁啊这是?”我一边抱怨一边晕头胀脑地抬起脸来,看见了宝贝姑娘云菲菲。
“嗨!”她嘴里那声吓人的招呼还没停,站在我身前有点惊讶地俯视我。把我放倒了,她好象一点内疚感都没有,还挺得意,“对不起啊。”云菲菲笑嘻嘻地说,语气中听不出来是在道歉,也不见她有伸手拉我一把的意思,“你也太没用了吧?还想给你来个惊喜的。”
“晕。”我站起来,在身上拍打拍打,“你平时不是都叫门的吗?差点没给你吓死!这就叫惊喜?”
“这个才是!”云菲菲大声说了句,手从身后拿了出来,原来是一束花。“送你的。”她得意洋洋地说。然后走到桌子前把那束玫瑰插上了,“安慰安慰你那受伤的心。”
我有点啼笑皆非。漂亮女生给我送花,这可是头一回―――云菲菲这脑袋瓜里,也不知道在想的什么。
“带了一个好消息来。”云菲菲把花放好了,左看看右看看,端详了一阵,好象觉得挺满意。“检察院有人告诉我哥,说苏市长那案子要不了多久,快到法院那边了,你也不用整天闷在屋子里头胡思乱想的―――算不算好消息?”
“这么快?”我有点吃惊。简单回忆一下,苏静美出事到现在才一个多月。按说这样影响较大有一定级别的官员腐败案,从进检到开庭,拖个一年半载地那是常事。这种速度―――除非是案情简单易查,证据明了,又或者没什么牵连,嫌疑人认罪伏法,配合审讯。
见我沉吟,云菲菲又嚷嚷开了,“算了吧沈宜修,你还在琢磨个什么劲?”她大咧咧地坐到了我的写字台上,丝毫也不顾忌自己有没有个淑女的形象,“还以为告诉你这个,你能高兴点呢。”
“哦―――高兴,高兴。”我看着云菲菲,倒是存了点感激的想法。我现在这倒霉样儿,人见人踩,花见花败―――也就是她,好象什么事都没有,三天两头往我这跑,倒比以前勤快多了。还自动自觉地四下游走,帮我打探消息,漫不在乎地,根本就没想过这跟政治有关的事上头有什么忌讳―――当然,云菲菲这样的女生,跟那些一点都不沾边,政治再怎么弄也弄不到她头上去。
“还有,这个还给你,她不要。”云菲菲把一张卡拍到了桌子上―――那是早段时间我托她带给伊琳的钱。“琳子说这边卫生局把她爸减免的医药费划过去了,有好几万,钱够了。还问我是不是你帮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