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与凌宇洛对视一眼,惊诧不定,齐愈怎么会突然到王府来了?
顾不得多想,齐越已是高声叫道:&;皇上,请移驾随吴雷到大厅稍作歇息,臣速速前往。&>
&;不必多礼,请王妃一起过来吧。&;齐愈的声音,渐渐远去。
虽然弄不清他的来意,两人仍是不敢怠慢,稍作整理,便是相携过去。
踏进悠然园的大厅,这才发现不仅是齐愈,还有那贵妃柳如烟,两人身穿便服,都已就座,廖安正在倒茶。
正要行礼,却是被齐愈唤住:&;王妃有孕在身,隶属就都免了,坐下吧。&>
两人称谢在对面入座,齐越见吴雷立在门边,狠狠瞪他一眼:&;皇上来了,怎么不早早禀报?&>
吴雷有些委屈,呐呐道:&;属下&>
&;是朕让他不予禀报的。&;齐愈淡淡说道。目光过来,却是投向他身旁之人,叹道:&;王妃的歌声,原来竟是如此美妙,堪称天籁。&>
&;皇上过奖了。&;原来他一直站在院子里听她唱歌,幸好自己只是唱了个牧羊曲,没唱别的什么,否则真是贻笑大方了。
一直没说话的柳妃也是开口赞道:&;王妃的嗓音好美,我原说李府的羊羊小姐嗓音已是清雅绝伦,今日听王妃一展歌喉,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宇洛俗之音,得贵妃娘娘如此赞誉,实在有愧。&;这话题,怎么老在自己身上打转?
正有些不耐,却听得齐越轻声问道:&;皇上是否有事与臣商议,不如屏退左右&>
齐愈摆手道:&;也没什么事,朕在中憋闷,想着出来走走,柳妃放心不下,就随朕一同来了。&>
随便走走,却是直接走到王府来?这个理由有些牵强,看他脸色不好,周身隐隐有些酒气,应当是还在为那逝去的孩儿伤心,想找个亲近之人诉说一番,而齐越这个皇弟,却是他在这世上最能信任的亲人。至于携了柳妃随行,只怕是想到王府之中尚有女眷,如此则是方便许多,而那身上的酒气,却不知是在外所饮,又是饮了多少,到底有几分醉意?
想通了这个道理,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渐渐柔和,唉,身为天子,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就算是伤了心,都不能在人前表露半分。
也许是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暖意,齐愈也不避开,径直迎上,半晌,才沉声道:&;对于这件事,朕一直耿耿于怀,朕知许妃善妒,有些骄纵心,但决计想不到她竟会加害朕的孩儿,她,她往后也会有孩儿的,为何会偏执如此&;虽然极力压抑,却依旧流露出一丝痛楚与失望,他对于那许妃,应该还是有些情意的吧。
&;皇上,事已至此,保重龙体要紧,皇上与众位妃嫔正值年轻,来日方长。&;齐越见他如此,语重心长道,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齐愈并不理会,却是直直盯着凌宇洛,喃喃道:&;王妃,你说,为何她要这样做?朕一视同仁,她却不念夫妻情意,罔顾朕的感受,痛下毒手?&>
齐越首张过来,在下面轻轻抓住她的手,凌宇洛明白他的意思,低下头去,轻声道:&;这个,宇洛也是不知。&>
&;不知?哈哈,枉你聪明睿智,原来也有不知的时候,这,不予理会了,你真对得起朕!&;齐愈似乎怒极,衣袖一佛,便是将几上茶杯甩落在地,碎成几片。
见他一副郁神情,身躯犹是微微颤抖,想到昔日他对她的宠爱,明知他是借题发挥,也是忍不住唤道:&;皇上,息怒&>
&;你说。&;齐愈冷冷说道。
凌宇洛心一横,脱口而出:&;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不仅是齐愈,连同其余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是的,安全感。皇上是她们的夫君,不是她的夫君,皇上能做到一视同仁,她却做不到心思如一,害怕失宠,心生惶恐,患得患失,才会做出错事,究其实,却是人心不平啊!&>
凌宇洛叹了口气,又说道:&;简妃有喜,若为男胎,所出则是皇长子,柳妃贤淑,想必也是日益深得圣心,这些,自然是遭人嫉恨,所有罪孽,皆是因此而生,这是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的&;既然话已经说出,也不避嫌索将自己的现代思想一并爆发到底,&;也许,社会发展,在将来的某一天,不管是君王,还是百姓,男人都只能娶一妻,只能爱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所出孩儿没有嫡庶之分,没有地位差别,自然也就没有让皇上伤心难过之事了!&>
一言既出,几人都是呆住,尤其是齐愈,身躯微震,口起伏不定。
齐越率先反应过来,离席跪倒,口中称道:&;臣妻言辞不逊,请皇上看在其心率直,不予怪罪。&>
齐愈摇头道:&;王妃这一番话,真是一针见血,思想深远,可见昔日对朕保留颇多&>
凌宇洛听出他语气沉郁,轻声道:&;昔日宇洛是把皇上当做主子,现在却是把皇上当做兄长,这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齐愈默然一阵,方才说道:&;皇弟真是好福气,得妻如此,自然不作他想。&;说罢,深深看她一眼,道,&;来人,摆驾回!&>
齐越与凌宇洛送到府门处,直至辇远去,这才携手步进。
&;方才你真是太大胆了,吓出我一身冷汗来!&;齐越笑道:&;也只有你有这本事,能让皇上不予怪罪。&>
凌宇洛瞥他一眼,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再说,若不是他一直追问,这番深刻道理,我还不想公诸于世呢!&>
齐越叹道:&;如此一来,他也许对许妃之罪予以放下,但是对你,可能更加上心了。&>
凌宇洛哈哈一笑,道:&;你的王菲我魅力太大,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天生便是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齐越握住她的手,眸光流转,最后在那绝色娇颜上静止不动,微微笑道:&;方才说道那个安全感,你现在可是有了?&>
&;我?&;凌宇洛楞了一下,听得前方声响,抬眼看去,只见伊莲从花园里款款走出,怀抱一大束鲜花,朝蓬莱园的方向去了,那身段,却是窈窕动人。
沉默看了一阵,带的人影不见,这才转向他,轻轻笑道:&;如此虚幻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有没有。&>
齐越没有作声,眸中闪动几下,便是揽着她,朝悠然园去了。
次日清晨,用过早膳之后,让荷叶准备了躺椅薄被,搬到园中树下,一切妥当之后,自己便是躺了上去,晒着太阳假寐。
过不多久,就听见园外一阵喧闹,有人尖声叫道:&;我要见王妃姐姐!我要见王妃姐姐!你们这群狗奴才,凭什么拦住我,太妃娘娘说过,我也是这个王府的主子&>
凌宇洛听得微微蹙眉,低头唤道:&;荷叶,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她来我悠然园胡闹什么?&>
荷叶扁了扁嘴,道:&;还能有什么事,多半是因为今日王爷全心全意宠爱王妃,对她不屑一顾,她眼红气急,呆不住了呗!&>
凌宇洛轻笑道:&;你这个丫头,人家的心思,哪里能够乱猜,还不快去看看,这样继续闹下去,怕说是我又欺负她了!&>
荷叶不情愿去了,过了一会,回来欣喜禀报:&;王妃,好事情,原来王爷要把它送出王府去,另寻住处,据说还给她寻了一门亲事!也难怪她在园外大哭大闹,真是活该!&>
这个齐越,善解人意,怎么不给她提前说一声?
抬眼望去,门外吵闹不住,似是廖安带了几名家仆过来,想把伊莲拉走,谁知她确实抱着门框,死不松手。
这个女人,倒真是执着。
挥了挥手,唤道:&;好了,廖管家,带她进来吧。&>
那一脸被带进原来,花容失色,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当初进府之初那份清雅韵味,一走近,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她的裙摆叫道:&;王妃姐姐,求求你,别赶我出去,别赶我出去!&>
凌宇洛摇了摇头,轻言道:&;这是王爷的意思,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这是辅政王府,自然是王爷当家做主,我虽然是他的王妃,但是也要遵循他的意思不敢违背。你起来吧,别跪着跪着,又晕了过去。&>
伊莲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伊莲错了,是伊莲错了,求王妃姐姐给伊莲一个改过的机会,伊莲父母早亡,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好不容易跟着太妃娘娘过上一阵好日子,求王妃姐姐大发善心,不要把伊莲赶走,伊莲今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凌宇洛微微叹气道:&;既然王爷要你嫁人,这门亲事也不会坏道哪里去,你比那些老死娥,这命几经好上太多了,应该知足才是。你去吧,别再求我了,我对此毫无意见。&>
伊莲呆了一下,却是俯下身去,泪流满面,磕头不止:&;王妃姐姐,我求求你!你也是女人,就当是可怜可怜我这苦命人!伊莲若是嫁去别家,智慧落得个被休弃的命运啊!就让伊莲留在王府,做牛做马报答王妃姐姐的恩情!&>
凌宇洛眯起眼,问道:&;此话怎讲?&;她若是好自为之,不再兴风作浪,凭这身份,这姿色,怎么会被夫家休弃?
伊莲抬起头来,额上已经渗出血痕,却是顾不得擦去,抽起一阵,方才低低说道:&;伊莲在当年中御医救回来之后,便坦言相告,说是伊莲这辈子这辈子都不能在做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