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在院子里面坐了一夜,王光兆大叔仍然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竟然一天一夜没有回家,就连大叔的儿子王小广都感到奇怪,自从来到这里居住,他的父亲就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么久,如果不是临走之前跟他说过要出去散散心,不要找他,王小广也许已经报警了。
虽然和王晓光达成了协议,但是没有等到大叔出现,吴天的心里多少还是感到有些失落,他多么想再见大叔一面啊。而且大叔能为此消失一天一夜,可以想象这件事在大叔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如果只是消失一个白天,那么可以理解为是在躲着吴天他的骚扰,可是现在连晚上都不回来了,已经不仅仅是躲吴天这么简单了,应该是心结啊。
不过吴天也非常的理解,让这么固执的一个人,一下子改变之前坚持多年的想法,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大叔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在做心理斗争,而消失的越久,越说明心理斗争越厉害,大叔想要出山的想法就越重。如果这样来想,那么大叔消失这么长的时间,对吴天来说就变成了一件好事。
到底是不是好事,还有待事实证明,现在吴天要面临的,是怎样说服大叔的家人,也就是让王小广知道他没有任何的恶意,从而帮助他一起说服大叔。如果大叔在,吴天可以靠着自己嘴皮子忽悠,如果大叔躲起来了,那他只能忽悠大叔的家人了。总之,一切以招揽大叔为目标。对吴天来说,哪怕是骗,也要把大叔骗到他的公司。反正他是下定决心了,谁也改变不了。
通宵工作对吴天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在院子里面坐了一夜,对吴天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胳臂被蚊子叮了两个大包。如果不是王小广的妹妹王小梅拿给吴天一个毯子。吴天估计就成了蚊子的大餐了。
王光兆大叔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王小广,女儿王小梅。王小广刚毕业就遇到了他父亲这件事,本来工作都已经找好了,结果被父亲逼到这原本鸟不拉屎的地方。干起了农家乐。王小梅今年才大学毕业,由于学的是冷门专业生物科技,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再加上她的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就回到家,一方面是照顾妈妈。一方面可以忙活农家乐。其实王光兆完全可以通过自己以前在研究所的关系,给女儿在那里找个好工作,但是他不想跟以前的朋友接触,担心被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一直没有出面。
王光兆的妻子本来是一名中学教师,后来因为王光兆的关系,也辞职不干了。跟随他一直来到这里,由于习惯了办公室的生活,突然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条件艰苦简陋,生活方式全都变了,心理上还好说,可是身体跟不上。当老师的时候就有轻度的关节炎,现在来到这里,关节炎更严重了。特别是最近几个月,每到刮风下雨降温的时候腿脚就会痛的厉害。基本都不怎么出门了。
农家乐还有四个员工,说是员工,其实都是附近的农民,勤劳朴实,让人放心。
吴天洗了把脸。跟王家人一起吃了早饭,就开车带着王小广离开了农家乐,向天正大厦驶去。
吃饭的时候,王小广把事情跟他的妈妈和妹妹说了。要说最了解王光兆的,还是他的妻子,知道丈夫这几年过的不开心,所以听到儿子的话后,略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当然,前提是吴天不是骗子,跟前几年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她可不想丈夫一出山,就遇到骗子,受到更大的伤害。
吴天也没说什么,一切让事实说话,他要让王家人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一切向钱看,满身铜臭味儿的奸商。
“这座城市的变化真大呀。”王小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脑袋前后左右乱转,看着道路两边,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我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进城了。记的上一次,还是自己借着买机器的工夫,偷偷跑出来的,不过也只走到四环而已。”
“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简单的来说,就是平地上多了高楼,看起来现代化了城市化了,六环现在都算市内了,用不上两年,你们那边都会占,到时候摇身一变,立马变成财主。不过呢,我感觉这还真没什么好的,人多车多空气差,像你们那样在郊区办个农家乐,其实也挺好的。虽然谈不上远离尘世,倒也活的逍遥自在。”吴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咱俩换换,你去那地方住段日子。不用长,到了冬天,取暖的问题就能折腾死你。”王小广对吴天说道。
“不是有煤吗?烧啊!”吴天很自然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麻烦啊,不仅脏,而且还占用时间。一生火,屋子里外都是灰,你还得看着,要不炉子一灭,把你冻成冰棍儿,还得从生火。刚来这里那年冬天,差点儿没把我冻死。炉子一会儿一灭,一天要生个五六次。一个冬天什么事情没做,光生炉子玩了。我这烤肉生炉子的功夫,就是那阵子练出来的。”王小广不停的发着牢骚,看来这几年冬天把他折腾毁了。没见他抱怨吃穿,就说这生炉子的事了,“哪里像市内这楼房,暖气,地热,只要交点儿取暖费,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既节省时间,又不用看管,还干净,舒服啊。”